沈佳音抬手就給他一巴掌:“少跟他們學這些歪理邪說!”
苟海亮挨了那麼一下,反而露出很享受的表情,瞬間讓沈佳音覺得惡寒不已。
苟海亮拿了筷子吃了點菜墊了墊,誰都不是天生的酒桶,就這麼喝也會覺得胃裏難受。他壓低了聲音,問沈佳音:“佳音,今天這場飯局,我怎麼覺得自己有點看不明白呢?”
“什麼東西你看不明白?”
“我以為老易是想踩著你的頭往上爬,把你手裏的那些資源都搶過去握在自己的手心裏,真沒想到他會幫你引薦那麼多的潛在客戶,還在為了這事兒往死裏灌自己。嘖嘖……難不成老易真的轉性了?”
沈佳音側頭看了個海亮一眼,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狗子,你可真是太天真了。”
“啊?難不成又是我想歪了?”
“你看易楚安今天叫來的這些人有幾個是他以前能夠搭上話的?這次他是借著兩個私立醫院老板的名頭把一些自己曾經找不到話題的人都請到了一塊兒了,他這是想給自己拓展人脈呢。”
苟海亮聽她這話,將信將疑的看了她一眼,總覺得沈佳音是習慣性的用有色眼鏡來看老易,有點太主觀片麵了。
“而且我雖然是醫療雲服務平台的開發者,但說到底公司的老板是易楚安,隻要這個項目做得好,他這個老板就能賺更多的錢。把我捧得越高,從外麵的人身上得到的就越多,何樂而不為呢?”沈佳音抬起頭看著和那些人聊的風生水起的易楚安,突然笑了笑道:“狗子,我越來越發現自己其實根本不了解他。”
“你怎麼又不了解人家了?咱們在一塊兒這麼多年了,老易就算眼珠子動一動你都該知道他心裏有什麼想法。”
“不,我覺得我低估他了,也太高估我自己了。”沈佳音的眼睛看著易楚安,眸子清亮:“他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合格的領導者,是一個成功的商人,而我呢?思維還局限在一個小小的天地裏,做我的項目,研究我的技術,其實有的時候技術並不是決定因素,而是把技術人員和外麵的合作者勾連在一起的中間人,促成項目合作的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有本事。我也做過這樣的媒介,但很顯然,比起老易,我還差得遠。”
“佳音……”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呀?”沈佳音笑了笑說道:“我沒什麼別的意思,隻是覺得男女有別這個詞以前覺得是在歧視男女平等,但現在我覺得它還是有一定道理的。比如你,你的精力就一直沒有在公司裏的那些破項目上,而是在在和人打交道上,所以你現在不管去哪裏都可以混的風生水起,朋友滿天下,不管去哪兒都能找幾個聊得了的朋友。而我呢?我覺得自己再怎麼幹也不過是一個高級打工人,思路還是要變一變的。”
苟海亮看了沈佳音一眼,幫她也倒了一杯茶:“才喝了這麼一頓酒你就有這麼多的思想感悟了?”
“不是,是以前就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始終沒有想明白過而已。”沈佳音朝著苟海亮笑出了一口白牙:“怎麼,你覺得我不可能會誇易楚安?”
“嘿嘿,有點……你倆現在能維持表麵和平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了。”
他們兩個人正說著話,李總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朝著沈佳音舉了舉杯子:“來沈總我敬你一杯,像你這樣的女中豪傑真是少見。你們易總真是好命,能有你這麼樣的紅顏知己幫著他打天下,那不管幹什麼事兒都有勁頭,不像我們這些糟老頭子手底下跟了一幫‘地中海’,一個個架子擺得老高,把自己當成學術大佬,連我的麵子都不給。”
沈佳音看著他手裏舉著的兩杯擺酒,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李總,我胃不太好。這樣,我喝點紅的陪您,可以嗎?”
李總這會兒有點高,一臉不高興的反問道:“沈總這是不給麵子了?咱倆今天可是剛剛簽了合同的,這麼一轉眼,連麵子都不給了呀?”
沈佳音笑著說道:“李哥,既然你這麼給麵子,我當然要陪你了。”
說著話,沈佳音就接過了那一杯白酒,抬手就要喝掉。
這時,易楚安伸手將她手裏的杯子搶了過去,揶揄道:“李哥,我剛才敬你酒你都沒接,現在反過來找沈佳音喝?怎麼,你是看不起弟弟,覺得我不如她是吧?”
“哈哈,小易你這家夥,憐香惜玉是吧?行,你替沈總喝,你喝三杯!”
“三杯就三杯。”易楚安和對方碰了碰杯子,十分爽快的替沈佳音喝了這一杯。
而站在遠處的蘇纏看到了這一幕,手指緊緊地握住了杯子,氣得渾身發抖——
是,沈佳音是需要嗬護的名貴花朵,而她就是根不值錢的草!
她這個不能沾酒的孕婦,在易楚安的眼裏還不如一個腸胃不好的沈佳音!
好,真是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