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玥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您說什麼?”
“你聽不懂人話嗎?”任睿文看著任玥,就像是看著自己的仇人一樣:“你去告訴任浩那個小兔崽子,如果還想以後出獄了有口飯吃,就把公司裏的事兒都扛下來,再怎麼樣我也是他的親爹,給他一口飯吃還是可以的。至於繼承人?這小兔崽子想都別想!”
他說出了讓任玥回來的目的,大踏步的離開了家。
所有人都知道,也許短時間內,任先生是不會回來了。
任玥茫然的坐在地上,可卻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她爸爸要換繼承人?
這怎麼行!
任浩為了任家做了那麼多的事,憑什麼他說換就換了?
她爸爸說自己不止一個兒子,那就是說他在外麵還有其他的私生子,也許他已經把那些男孩子培養了起來,隨時準備接替任浩的位置了?
“媽,你幫我勸勸爸!”任玥爬起來,拽著任太太的袖子苦苦哀求:“我知道了您不喜歡任浩,可是您也知道,任浩那麼敬重我,把我……把我看得那麼重,如果他在任家掌權,咱們母女兩個人最少還能和他相安無事。可是如果是爸爸其他的繼承人回來掌控任家,哪兒還有咱們母女兩個人的立足之地?”
任玥說著說著,就有些急了:“我知道爸爸現在在氣頭上,事情也因為而起所以他才會遷怒我,可是爸爸還是疼我的對吧?從小到大他最疼我了!”
任太太重重的閉了閉眼睛,突然將任玥拉著自己的手拿開。
“媽?”
“你說的很對。”任太太突然悶聲說道:“任浩護著你,咱們就是任太太和任小姐,可沒有了他,你幹爹下台了之後,咱們母女兩個人算什麼?”
“媽,你說什麼呢?”
任太太看著自己的女兒,眼睛裏流露出了難過的神色:“玥玥,你根本不是任睿文的孩子,他之所以疼你,是因為你幹爹的位置越做越高,他落下的好處也越來越多。你沒想到吧?堂堂任氏地產公司的大老板,會為了討好要員將自己的老婆送給別人高興,而後也能笑嗬嗬的和人家稱兄道弟,替別人養孩子。他也能在‘好兄弟’下台,兒子即將入獄的時候拋棄自己的兒子,也放棄你。你別去求他了,任睿文根本就是個冷血無情的男人,他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放棄,更何況是你?”
她抬起頭對任玥說道:“玥玥,以後任家沒有咱們母女的立足之地了。”
任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突然覺得自己的世界都碎了。
她明明是備受寵愛長大的任家大小姐,明明是父母手上的掌上明珠,為什麼突然天崩地裂,讓她知道了那麼多的真相?
原來她自以為是的幸福,其實都是任浩精心為她維持的虛假繁榮。
沒有了她“親生父親”的光環,沒有了任浩的庇佑,她任玥根本就是個無家可歸的小可憐,一個野種……
“玥玥?”任太太麵露不忍,其實這些話她早就想告訴女兒了,可卻遲遲沒有告訴她。
她知道任玥敬重任睿文這個父親,她也不想自己的女兒失去最後的光環……
可是現在,到了不得不麵對現實的時候了。
任玥嘴唇蒼白,很想立刻暈死過去,這樣就不用麵對那麼殘酷的現實了。
可惜暈過去根本沒有那麼容易,她要麵對的東西始終要麵對。
任浩……
任浩一定不能出事!
任玥突然站起來,抓了一把車鑰匙就跑了出去。
不管任太太在後麵怎麼叫她,任玥都沒有回頭。
她去羈押任浩的警局找邢瑾瑜,將任浩被控訴的那些罪責都了解的清楚了。除了苟海亮被撞的那件事,蘇纏被人引產根本死無對證,其他的事任玥都可以以任浩精神有問題為由,說他是因為和家裏人吵架輕生所以在胡說八道。
邢瑾瑜看著這個虛弱蒼白的任小姐,也覺得她可憐:“任小姐,你說小任總有精神疾病,這需要我們專業的檢驗機關去認定,但是撞了苟海亮這件事是有證據的,這是故意殺人未遂。”
任玥感覺自己的世界真的要塌了,她站在邢瑾瑜的辦公室裏默默垂淚,就是不肯走。
邢瑾瑜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任小姐,小任總當時差點要了苟海亮的命,可是因為苟海亮的車禍,沈佳音才會發了狠設計了一套檑木監控網。如果不是這套監控網絡,我們根本沒那麼快的鎖定綁匪的位置,說不定我們找到任浩的時候他早就已經死了。雖然我們信仰的是馬列主義,都是無神論者,可是有的時候,世界上真的存在因果報應的,也許你弟弟是為了還這條命才會選擇自首的吧?你應該想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