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音終於能夠出院的那一天,讓封燃陪著她一塊去了醫院一趟。
易楚安傷的很重,短時間內還要在醫院裏修養。
如果不是邢瑾瑜的人去的及時,也許易楚安就會像蘇纏一樣,說不定會當場死亡。
總之人活著就好,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見到沈佳音的那一刻,易楚安的情緒有一瞬間的激動,但是看到她身邊那個寸步不離的男人,他所有的激動都化成了平靜,終於把自己拉回了現實裏。
“你怎麼樣了?”
“還好,死不了。”
昔日的老友兼情人再次見麵,卻隻能說出這麼不疼不癢的兩句話。
苟海亮陪在一邊,隻覺得唏噓。
他們三個人一路走過來有多難,可能隻有他們三個人知道,但也有可能,他們三個也都已經忘了。
有的苦難經曆的時候也許不會覺得苦,可事後想想,卻覺得那麼五味雜陳。如果可能的話,他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選擇重新經曆一遍以前的日子,哪怕現在他們生活的很好很好。
易楚安沉默了好久,突然笑了。
他笑的那樣突兀,讓人有些摸不清頭腦。
“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原本定了下個月,”沈佳音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我身上的傷掉痂了就下個月,不然再往後推遲一個月,反正就是最近了。”
“哦,挺好的。”
易楚安說著話,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他看起來是因為太累了,所以睡著了。
大家麵麵相覷,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易楚安睜開眼睛,幹脆都躡手躡腳的離開了他的病房。
可就在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已經“熟睡”的易楚安突然睜開了眼睛茫然的看著天花板,眼角開始不停地淌淚。
他最愛的女人要結婚了,可是新郎不是他。
可是先背離這段感情的人一直都是他,是他選擇了任玥,是他選擇離開了她。
而後的這幾年發生的事就像是他做的一場夢一樣,任玥,蘇纏,兩個還沒有來得及落地的孩子。
所有的事都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可是他的這些選擇,將所有人都毀了。
這幾刀也許是他應該受的,哪怕是他知道公司因為任氏地產公司的堅決撤資而搖搖欲墜,他也沒有之前那樣焦灼的感覺了。
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是因為他沒有珍惜自己已經有的幸福,貪婪自私的下場。
他其實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渣。
易楚安的嘴角掛著一抹苦笑,還是在這孤零零的病房裏睡了。
沈佳音他們剛剛離開了住院部的大門,突然接到了邢瑾瑜的電話。
“小任總突然跑到我這裏來自首了……”邢瑾瑜說著這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不但承認自己強迫蘇纏引產,還交代了自己撞了苟海亮,讓另一個人替他頂罪的事兒。我們深挖了一下這個小任總,發現他犯的案子不少,也發現了任氏地產公司的一些問題。”
沈佳音微微一愣,幹脆開了公放,讓苟海亮也聽聽他的話。
“所以,你們兩個人要不要過來了解一下案件情況?尤其是苟海亮車禍的那件事,還在追訴期內。”
沈佳音無聲的看著苟海亮,隻見他微微的搖了搖頭。
她不解的看著苟海亮,隻聽他說道:“瑾瑜,佳音,我知道你們兩個人很關心那個案子,不過那件事對我來說都過去了。我現在隻想趕緊張羅婚禮的事兒,別的我都不在乎。”
沈佳音見他目光坦蕩,絲毫沒有憤恨和不甘的樣子,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
她的老友就是這樣一個人,能朝前看,不去計執著於過往,也許是他這個人身上最大的優點了。
“好。”沈佳音直接對邢瑾瑜說道:“剛剛我們兩個人說的你也聽到了吧?我們就不過去了,省的耽擱你們查案子。”
邢瑾瑜“唉”了一聲,真不知道苟海亮昏迷不醒的時候,那個在他辦公室裏幾乎要崩潰發瘋的女人究竟是誰了。
“好吧,那你們忙。”邢瑾瑜十分無奈的說道:“我真希望能在下個月之前把這些破爛事兒都搞定了,我一定要好好的請個年假,你們去度蜜月,我也去找個地方休息休息。來長平市這麼長時間天天都是事兒,都怪封燃!要不是為了封燃,我才不申請這個調令跑來找他,結果弄得自己根本就沒時間找他!”
沈佳音聽著他跟說繞口令一樣的抱怨,可卻能感受到一個盡忠職守的公務人員,為了工作完全犧牲自己私生活的場麵。她心中敬佩這個男人,忍不住和他開了個玩笑:“這證明你和長平市有緣,對不對?”
邢瑾瑜忍不住吐槽:“和長平市有緣有什麼用?還不如和長平市的哪個姑娘有緣解決一下我個人問題呢。知道封燃要結婚了,我媽我姑我姨我姥,恨不得吃了我!你們倆結個婚太高調,真討厭!行了我不說了,我忙去了!這個小任總真是個寶藏男孩兒,除了殺人放火,什麼高智商的犯罪他都沾過邊兒,真是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