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個不倫不類的變通可算是救了大夥的命,剩下的事情就好解決了,調酒師請不起,謝三自己上,這家夥自稱學過,可是沒人相信,後來被逼著露了一手,看上去還不賴,就這麼定了,但也沒工資。
廣告上吹噓還有廚師,其實是鄒猛客串,因為東西太簡單,根本不做熟食,就是果盤、自製飲料、糕點小吃,隻要眼睛不瞎,手不殘都會弄兩下,成品買回來,用刀切,然後擺盤,無非是擺的好看點而已,但付建平很不放心鄒猛的審美水準。
樂隊倒是很給付建平麵子,以前大家也玩兒的不錯,答應了開業的前一周,都優先考慮西海,隨叫隨到。女服務員回來了兩個,還缺倆,付建平臉皮厚,居然跑去把謝海青以前談過的女朋友給找來了,反正在家坐著待業,還不如出來上班的好,人家姑娘也樂意,還帶來一個女伴,也是在家坐著沒工作,長的也還算對得起觀眾,人手就算湊齊了。
每天忙完了都要晚上練歌,付建平費了老鼻子勁兒也就找回來了晨陽和夏露,再加許暉,湊了四個人,曉東參軍在不對,過年回不來,二熊不願來,忙著買菜,而且荒廢舊了也不想唱了,順子找不到人,也不知道跟著他老爹跑到哪裏去做工了。
大家見麵一番唏噓,畢業後也就過去了一年半載,每個人的變化都很大,晨陽開始了第二年的複讀,其道路的艱難,許暉是非常能理解的,一眼看上去,他的心情就頗為壓抑。
夏露落榜後不考了,已經在紡織大廈上班,親戚給找的門路,能在效益好的國營公司上班,家裏一定是有實力、有背景的,在那個時候非常令人羨慕,但看上去夏露的情緒也不高,表情不鹹不淡的,即便是和許暉就別重逢,也看不出有多少分外的驚喜,可能上班了以後成熟了很多吧,是真正走向社會了,想許暉、晨陽這樣的,說到底其實還是個學生仔,當然,如果嚴格說,許暉前兩天也不算學生了。
西海酒吧的場地是一流的,音響設備也是高標準的,當時拿下酒吧,趙歌就聽了付建平的話,舍得花錢,全買的是好東西,比起‘西部草莽’在付建平家那個小院鬼哭狼嚎時強出太多了,頭頂鐳射燈,舞池與樂池合為一體,紅色大理石地磚,功放是進口的,樂器西海本來就有,不夠的就從付建平家搬,條件杠杠的。
二熊不來,缺一個鼓手,硬把單濤拽上來充數,站在那兒,隨便扭扭屁股,跟著節奏拿小錘敲就行了,對他要求不高,漏了不要緊,千萬別亂砸。夏露的樂器沒落下,下班了總喜歡彈兩曲,所以幹脆選她做主音吉他,付建平伴奏帶鍵盤,礙於場地的限製,貝斯手就不要,晨陽也是伴奏吉他。
傍晚把門一關,全是酒吧裏的自己人,謝三、阮世慶、鄒猛以及其他哥們,甚至還有服務員統統留下來充當觀中,圍坐一圈,氣氛也算湊出來了。
但第一次練習,唱出來卻沒有以前的味道,付建平選的歌是薑育恒的《票根》,仍然由許暉主唱,才一小段下來,付建平就非常不滿意,不是晨陽帶疵了,就是單濤拿著鼓槌亂砸,反複好幾遍都不行。
“這首歌不行,太麵。”為了不傷大家麵子,付建平胡亂下了個結論,但他心裏有數,大夥的手上生疏是次要因素,畢業後各奔東西,哥幾個已經無法找回當年‘西部草莽’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