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板十分重視領導提出的小問題,也不否認自己的老板劉坤當年確實在家待業了幾年,但絕對不是外麵傳言的那樣混社會,並且義正言辭的表示劉總是自學成才、兢兢業業的實幹家,社會上這種不負責任的傳言是赤果果的汙蔑。
崔老板姑且說之,領導笑眯眯的也姑且聽之,誰知道呢?
但崔老板並沒有讓領導失望,他聲稱有哥們以前在五中附近混的很好,這種小事隨便打個招呼就能解決,他請領導放心,有這哥們在,小家夥一定不會再有問題。
領導將信將疑,但好歹要試上一把,實在不行,那就要考慮娃娃轉學的事兒了。領導親自將崔老板送出了門,當然臨出門前,假意推脫了一番,還是收下了對方的一個信封,他就喜歡崔老板這樣爽氣大方的人,說不定小家夥在學校的事兒還真能給解決了。
但是租賃合同還是要在手上多捏幾天,沒有蓋上單位的公章就不作數,領導覺得崔老板這邊大有潛力可挖,隻要拿足了架子,應該還能再落些實惠,反正離著月底還有個把星期,姓崔的就是再急,自己也有很正當的理由拖上一拖,大家都是聰明人,看得出來,崔老板並不在乎那幾個小錢。
趙複已經查到了劉坤的老底,雖然他了解的並不見得比梁斌多多少,但也倒吸一口涼氣,萬萬沒有想到劉坤和薛西慶曾經是拜把子兄弟,如此一來,眼下的事情就不難理解了,曾經對梁斌和達強的種種懷疑似乎可以暫時放在一邊了。
但趙歌不這麼看,在他眼裏,解放路幾個所謂的大佬都是潛在的敵人,沒一個好東西,而這個新冒出來的劉坤更為可惡,他有預感,建鑫和劉坤之間遲早會有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必須先要把這個家夥琢磨個透,才好有所針對。
另外,劉坤這個家夥忽然神神秘秘的冒出來,會不會跟薛西慶有關係,這倒是非常值得玩味的事情,趙歌認為很有可能,因為當時周懷回西平的時間點太巧合了,他甚至懷疑劉坤選擇這個時機到解放路伸一腳,一定會有大圖謀,別說是他,梁斌和達強都不見得有多安全。
“我問你,那位周領導家的公子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要緊事兒說完,趙複突然想起了一件比較詭異的趣聞,他是聽陳東說的,而陳東又是聽引薦人說的,而且引薦人並不像是隨口說說,感覺有那麼一股含沙射影的味道,讓人心裏不舒服。
“什麼周公子?沒頭沒腦的,什麼就是我做的?”趙歌不解。
“就是土產公司的周頭啊,他的小公子這幾天連著挨了兩頓打,”
“那特麼是他活該,管老子屁事兒?”趙歌立刻就火了。
“特麼的,我說你現在是不是有神經病?隨便問問都不行啊?”趙複也是一頭惱火,兄弟現在的性格非常偏激和火爆,往往說不上兩句就要吵架,不過從趙歌的表情和反應判斷,這事兒恐怕還真不是他做的,太下作了點,於是趙複的心裏反而踏實下來。
“特麼的,姓周的如果敢血口噴人,老子可對他不客氣。”
“得了吧你,我就是隨便瞎猜一下,你激動個啥勁兒呀?”
“你就是這麼想你兄弟的?”趙歌聲音變的冰冷。
“算了,跟你沒話說。”趙複氣的一摔門走了。
趙複雖然惹了一肚子火,但總算是放心了,料想自己兄弟再犯渾也不會做那麼無聊的事兒,要說因為租房的問題,趙歌提著刀去找周領導,趙複反而相信,趙歌就那麼個性格,但是光明正大。
興許周領導的兒子真的走了黴運了也未可知,寬了心之後的趙複現在想的是如何讓讓陳東再找那個引薦人來緩和和周領導的關係,但時間不等人,對付這種官家的人實在沒有太好的辦法。
可趙複不知道,眼下趙歌的心裏卻是陰雲密布,他現在很敏感,絕不相信周家公子的那點屁事兒會如此巧合,所以立刻找來了老菜梆子和賴春光,把趙複講的事情重複了一遍。
“我總感覺會不會有人在裏麵做局,徹底絕了老子的念想?”在兩個鐵杆兄弟麵前,趙歌並不隱晦。
老菜梆子沉思不語,但賴春光卻是很讚同趙歌的想法。
“我覺得,不如趁這個機會試試劉坤的底,畢竟有關這老東西的消息,咱們還是了解的太少了。”
“嗯。”趙歌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好一會才呼出一口氣,“特麼的,本來還想著把姓周的這家夥好好設計一番,現在看來要改改思路,要比不要臉是吧?那就來唄,先拿崔浩軍開刀!”
清晨,西平市五中附近的一個巷道口,站著兩名學生打扮的少年人,遠遠的看著體態臃腫的周領導親自將自家娃娃送到學校門口,並反複叮囑後目送兒子進了校門,才歎了口氣,轉身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