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什麼路數?跟商校的人很鐵麼?高小毛之前好像沒說過這個消息呀,但這麼一愣,氣勢就下去了。這幫人一直在八一路一帶混,屬於那種不太能上台麵的小字輩,自然清楚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像商校這種地方,最好別隨便惹事,另外,十九中周青、李揚帆時代,他們也不敢過來囂張。
今天貌似運氣欠佳,沒有當場把人弄住,事情搞砸了,領頭的那位雖然傻逼,但也知道這種情況下占不了便宜了,趕緊撂兩句場麵話閃人。
但是遲了,還沒等他張口,黑牛已經衝過來了,根本都不需要吆喝,他一動,周圍的人呼啦一下全都圍了上來,哪兒還會給你擺譜的機會?
要論混混的水準,黑牛和謝三已經今非昔比,與這些半大學生有了質的區別,對付上不了台麵的低級混混更是大有心得,不動手則以,動起手來就是往死裏弄,讓你怕的終生難忘,一見麵就趕緊夾起尾巴,如喪家之犬。
所以,高小毛‘重金’請來的這幫人慘了,從黑牛一杆子掄上去後,就再也沒有找到說一句完整話的機會,被打的呼天搶地,滿街亂竄。
許暉可沒想到是這種結果,還沉浸在突然安全了的自我安慰的境界中,熟料立刻一片混亂,黑牛和謝三是真敢下手,倆人圍著那個領頭的猛打,大皮靴子照著對方的臉使勁兒踹,一點停腳的意思都沒有,等許暉拉開的時候已經快不成人形了。
就這樣,黑牛也沒打算放過這幫人,像拎小雞一樣的把逮住的幾個全都拽到了桌球室裏,裏麵除了老板已經沒顧客了,大家都在看打架,倒省的再把人往外轟了。
桌球室老板跟商校這幫學生很熟悉,知道他們想要幹啥,也不願意招惹這幫混世魔王,於是點了一支煙,裝作沒看見一樣,踱步而出。
其實不用黑牛這樣大費周章,這幫孫子早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辯解,不成就認錯、討饒,甚至連幹爹、爺爺的稱呼都喊出來了,許暉原本對這些人還大有惻隱之心,也責怪黑牛下手太狠,但看到這個場麵也不知道該說啥了。
黑牛這幫人沒完沒了,使出了各種陰損狠辣的小手段,不見得能傷人,但足夠羞辱,真的太讓人大長記性,許暉一下子就想起了高一時,他和良子被李揚帆羞辱的場景,不堪回首。於是真看不下去,拉下臉阻止,而且態度堅決,差點就和興趣正濃的謝三爭吵起來。
黑牛不願意兄弟間鬧得太尷尬,正好借坡下驢收手,而且再折騰也沒意思了。當然,這些手段沒有白弄,除了讓對方怕到骨髓裏,還無意中得到了高小毛背後買凶的消息。
“這個姓高的又是個什麼玩意兒?”
“以前的同學,轉學了。”許暉心氣兒不高。
“轉學了?”黑牛把大眼珠子一瞪,“特麼的,那也不能放過,等我們那邊的事兒忙的差不多了,一起找這小子。”
“行了,再說吧。”許暉告辭,借口自行車還在校門口躺著,匆匆離開。說不出心裏為什麼瞬間就陰沉下來,倒不是因為謝三瞧他不起的眼神,而是感覺兄弟們太陌生了。
其實大家最近一段時間也經常見麵,日常的談吐雖然常有格格不入的時候,但感覺不太深,一旦遇到類似這樣的事情,許暉則完全無法適應,到底是大家變的太快了,還是自己太老土了?
黑牛講義氣,為了幫忙大打出手,難道錯了麼?但用的著那樣誇張和狠毒麼?對沒有還手之力的對手大肆羞辱,這跟李揚帆之流有啥區別?可萬一今天黑牛不在場,自己落到對方手裏會是怎樣一個結果?
一連串的問題讓許暉透不過氣來,連走路都打晃,昏昏僵僵的找到自行車,稀裏糊塗的回家了。
“你們這個小老七太不知好歹了吧?這是跟誰擺臉呢?”謝三對許暉的態度極為不滿,若不是看著黑牛的麵子,當場就要開罵了。
“得了吧,老七還在上學,標標準準的上進生,哪兒能跟咱們比?”黑牛也是悶悶不樂,但自家兄弟的事兒,不願意讓謝三亂嚼舌頭,“別特麼再嘰嘰歪歪,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