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許暉有多麼不開心,一場風波就此過去,高小毛之流再不安分也隻能消停,他遠遠的看了那場隻能被稱之為毆打的‘群架’,立刻嚇尿了,聯想起以前的許暉,高一時就敢單挑李揚帆,那是真有底氣的。
自己沒由來的不信邪,選擇這麼一個人做對手,也是吃飽了撐得,但就是看不慣,也是沒法整的事兒。得了,雙方根本不在一個檔次,還報複個毛啊,高小毛徹底偃旗息鼓,另外一個陰人,高三那個長得像猴子一樣的薛磊也啞了炮了,再無聲息。
羅小剛依然緊張著,常備武器絕不離身,他不相信高小毛會輕易罷手,許暉也無意渲染這件事,就隨他去了。
但是對於魏亞麗生日聚會的邀請,許暉還是慎重的做出了回絕,當然,語氣一定是委婉的,還必須找個過硬的借口,絞盡腦汁一番,勉強編的有鼻子有眼,同樣封了個紙質信封,在下午放學前委托吳曉莉傳達。
之後便是周末,能躲一天是一天,許暉還真沒心思去煩那麼多,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能收到張儀回信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他也不再做過多的念想,計劃周末把自己關在小屋裏,好好整理一下心情,順帶列出整個學期的學習計劃,好歹搏一把。
但是第二天晚上便傳來一個非常嚇人的消息,趙哥在大街上被人給捅了,據說情況還挺嚴重,當時陪在他身邊的老菜梆子和謝海青也受了傷,全被送到市第一醫院了。
許暉二話不說就跟著來傳話的鐵蛋直奔醫院,住院部五樓已經圍了好多人,幾乎全是趙哥身邊的兄弟,當然,還有他們的家人。
許暉隨便掃了一眼,心裏就是一抽,一言不發,蹲在走廊拐角抽煙的趙複,頭發已經過早花白的趙歌的母親,謝海青的父母,還有一位衣著樸素、上了年歲的胖老太太,許暉猜想大概是老菜梆子的家人。
大家秩序尚可,沒什麼過激的言行,因為有警察在場。聽謝海林說,趙歌的傷口複雜,剛動完手術,還在觀察,老菜梆子和謝海青已經處理好傷口,沒啥大問題,一同轉到住院部,警察正在找傷勢最輕的老菜梆子做筆錄,一時半會見不到人。
走廊裏太壓抑,正好許暉和鐵蛋來了,幾個兄弟一合計,幹脆下樓找塊兒空地坐會兒,如此突發的惡性事件,沒有一個人的心裏會是輕鬆的,一圈人圍坐在大樹下悶頭抽煙,好長時間沒人說話。
最後還是黑牛清了清嗓子跟大家簡單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其實主要是講給新來的許暉和鐵蛋聽的,了解了解,也好警惕一下,因為從連著兩件事情看,對手可以稱得上非常瘋狂,手段之凶狠讓人不得不產生諸多聯想,誰知道他們下一步會把目標瞄向誰?
黑牛自己倒是沒有親眼看見,就是聽喬娃子身邊的小弟說的,這家夥碰巧遇到,當時的情況真的挺危險。
下午,趙歌跟喬娃子相約去查看裝潢施工現場,因為以前就說好了,未來這家歌舞廳交給喬娃子經營,趙歌隻占股權,不多幹涉,所以喬娃子自然是超級關心,沒事就往店裏跑。
看過以後,趙歌三人先走,喬娃子帶著倆人還要在店裏蹲會,所以大家分開了。仨人沿解放路徑向西步行,也就走了大約一支煙的功夫,迎麵來了三個行色匆匆,身穿軍綠色大棉襖的家夥,都是雙手攏在袖子裏,一副凍死鬼的模樣。
在西平,冬天這種打扮是很常見的,可能當時誰都沒有在意,但在大家擦肩而過的一刹那,對方整齊劃一的抽出了藏在袖筒裏的尖刀,突然對著趙歌三人發難,又捅又紮。
猝不及防之下,三人一陣手忙腳亂,好在前一陣子情況緊張,趙歌他們都隨身攜帶了防身的家夥,吃虧就吃在剛開始連挨了幾刀,否則的話對方不見得能占到便宜。
正好有兩個小弟來寶福記找喬娃子,碰上這場打鬥,倆人在北川街這幫家夥中也算是聰明勇武之輩,一個扭頭去搬救兵,另一個從地上拾起一片磚頭就往前衝,這三個行凶的家夥極不好弄,非但手段凶狠,而且訓練有素,眼見對方反抗激烈,又有援兵,根本不戀戰,一聲呼哨,分頭跑路。
小弟跑過去的時候,趙歌已經支持不住,半跪在了地上,他受傷最重,一共挨了四刀,小肚子上兩刀,肩膀和右臂各一刀,謝海青次之,挨了兩刀,老菜梆子同樣挨了兩刀,但都隻戳破了點皮肉,算是最輕傷。
許暉聽出了一手心的冷汗,事情並不複雜,但過程凶險異常,毫無疑問,對手就是奔著趙歌的命來的,若不是謝海青和老菜梆子在身邊殊死反擊,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