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己卯年季春,舉國境內戰火喧天,洛陽、長安等地成了百姓爭相擠入的收容城,因戰火而失家的百姓全都彙來了這兒。軒轅一族邊忙著撥出款項救濟百姓,邊兵分三路分別由十一子辰淵領兵劫和親隊伍,暗中壞了大辛和淩乾間的盟約;六子辰魏和十子辰嘯攻下京陵鄰城,形成包圍之勢;待一切有勝算後才有七子辰宇領兵出發直殺京陵挾天子禪讓皇位。
放下手中的戰報,辰宇冷漠著臉披上鎧甲,與阿爹告別後便出府上馬僅率兩萬精銳之師出城。信中所雲,辰嘯他們以分別攻下廬州、安慶和淮安,該是他行動的時候了。隻要在協助他們攻下徐州便能更有把握調兵占據京陵了。傲視了眼眼前自己親手訓練出來的士兵們,崩緊了臉轉過馬首,單手勒緊馬僵,夾其腹而出,另一手握著腰間的劍柄,淩傲的背影有著難以言喻的複雜。
剛想加快速度衝城而出,街邊一抹淡然身影卻讓他側了目,舉手示意軍隊停下,躍馬而下,上前確認自己並未看錯後,語帶驚訝的開口:“你怎麼會在這兒?”
“公子這問題多餘了,四處戰火連天的,明宣除了躲這兒哪還有別的去處?”他勾起嘴角,並沒為這巧遇而覺詫異,一臉淡定。
“嗬……還在四處算卦求溫飽嗎?”睨了眼他麵前的卦攤,辰宇難得鬆了心神玩笑的開口,如遇著了多年未見的故人般:“逢著亂世還有閑情逸致測卦的人也不多了,你的溫飽怕是有了危險。”
“公子明眼啊,小的在這兒坐了四個時辰沒半個主顧。可惜了小的亦隻有此才能騙騙百姓,滿腹治國的驚韜偉略卻苦覓不到明主,無施展之地啊!”還是從前的玩笑口氣、市儈之言。
思忖了須臾,辰宇抬首:“不嫌棄也不怕死的話跟我走,雖暫未能保證你投對了明主能錦衣玉食,但至少能保你衣食無憂,意下如何?”無論明宣如何貶低醜化了自己,他始終相信眼前的是個人才,失了可惜。
“若公子不嫌棄的話,小的求之不得呢。”急急應下,仿佛在這兒坐了那麼久等的便隻是這一個主顧。
“來人,趕快回府替我牽匹快馬來。”吩咐完後,他淡淡一笑,若阿爹真做了皇帝,開國初該是求閑若渴,能求得此人也算是一大幸事了,“往後叫我辰宇便好。”
兩人相視一笑,伸手相握,一股男兒間的默契由然而生。待馬匹牽來後,辰宇便大手一揮,揚塵而出,濃濃的戰火味跟隨而揚。
此戰一切以速戰速絕為唯一戰略,為救濟百姓餘下供他們行軍而食的糧草已不多,縱是全軍清鍋冷灶也熬不了多久。曆時半月,洛陽軒轅府內封封捷報紛杳而至,見時機也快成熟軒轅持澤才備齊所有,攜妻女一同往京陵出發,此行即已是衝皇位而去,連龍袍都早在多日錢縫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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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揚的黃土,沒有中原的連綿婉約,卻在這蒼涼下有著一抹讓人想馳騁的大氣。出了關,姿晴才驚覺天下大的讓她不敢想象,從前從井口望去,都有著那麼多的是非恩怨,現下呢,該麵對的早已超乎了她的想象。透窗而望,身邊有些商隊擦身而過,駝鈴輕響,沙漠幽曲般的叫人放鬆。
放下了指間纏繞著的青絲,想著她即將麵對的夫君該是何等的摸樣。是辰嘯那般的傲狂,致陵那般的溫柔,還是辰宇那般的臨視群雄?或者不管怎樣的都沒何不同,他們不過都是彼此利用著的棋子罷了。
馬車一陣動蕩,停了下來,她恍回了神,聽著越來越清晰的車馬聲,練過武的身子總是多了份反射性的警覺。是淩乾派人來接應了嗎,盤算著路程起碼還要十天左右,不會那麼快。好奇的探出頭想瞧個究竟,突隻見那些士兵們一個個劍拔弩張,隨時侯命的樣子。轉向前方隻見漫天飛揚的塵土擋住了視線,但看情形仍能猜出來的人不少。
“留一隊人保護公主,其他人跟我過去看看。”為首的將領突然一聲命令,熟練的揚鞭縱馬黃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