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宮的守衛森嚴,雪荷被硬生生攔在了門外,“求求你了這位大人,奴婢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求求你讓我見君王吧。”
雪荷暗罵這些侍衛都是木頭腦袋,說不定會害死她的。幾番掙紮無果,侍衛揚言將她拖出去亂棍打死,無奈之下,雪荷隻得衝著門裏邊大喊,“皇後娘娘被調包是奴婢做的,求君王給奴婢一個認罪的機會!”
就在雪荷將要放棄,被侍衛拖到宮門外的時候,內殿出來了位內侍,“都給我住手,君王要召見這個宮人。你,叫什麼名字?”
雪荷掙脫了侍衛,忙跪倒在底,嘴裏嘟囔著“有救了”,然後回答:“奴婢是伺候皇後娘娘的宮人,名叫雪荷,是奴婢將皇後娘娘打扮成君王中意的那名秀女的樣子的。奴婢認錯,奴婢甘願受罰,但請君王聽奴婢說完。”
內侍將雪荷帶到了正殿,雪荷這輩子頭回見著如此華麗的地方,但對心下認定自個兒是將死之人的雪荷來說,浮華是過眼雲煙,她隻想求君王保景弘一命。
金鑾梁柱,還有,那個權傾天下的君王。
“你說,是你將鄧皇後打扮成那秀女的樣子的?”彈指之間可以奪人性命的男子帶著鄙夷和憤怒的口氣,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有卑微底下的女子冷冷的拋下一句話。
雪荷隻好鎮定,低聲回答:“是。”
男子步步緊逼的樣子讓雪荷膽戰心驚。“又是個貪慕虛榮的女子,你以為讓自己的主子成為皇後,你就會有好日子過麼?你難道不知道,這是欺君之罪?”
雪荷哪裏管得了那麼多,隻是說:“君王可以讓奴婢做任何事,但是太後娘娘讓奴婢做這個媒,奴婢卻跑到這裏來,娘娘定然不會放過奴婢的弟弟,求君王保他一命。”
“母後?嗬,可真是費盡心機啊。你說你可以做任何事,那麼本王就吩咐了,至於你弟弟能不能活著,還得看你的事兒辦得怎麼樣了。”
雪荷從這一刻開始恨這個男子,他隨時可以要了她的命,但他卻要以這種卑鄙的方式來要挾她,她覺得她是在享受碾過螻蟻時拿著高傲的滋味。
但她無奈,她隻能低聲下氣的給出答複:“奴婢都答應,都答應。。。”
第一件,找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廢後;第二件,讓景弘進宮,做侍書郎,至於第三件。“既然你那麼喜歡給別人做媒,那麼本王封你為四品女官,你今生,隻能為皇家做媒,這一輩子別想脫離這宮禁。”
雪荷想過會被賜三尺白綾,或是打入天牢,但沒想過就以這樣的方式,順了祖父的心願。景弘以這樣的方式走上仕途,重振苑氏;自己就以這樣的方式,一生一世要留在皇宮。雪荷不能離開也不能輕生,因為景弘還在那個該死的君王手裏。
君王如施舍一般給了雪荷一次見景弘的機會。
在安慶宮,當著君王的麵,雪荷撫著景弘的額頭,堆笑著說:“景弘,你的命可真是好,十二歲就當了官,還被兩個管朝最至高無上的人輪番當做人質來要挾阿姐。你聽著,你要好好活著,別讓君王欺負了,阿姐也會好好活著,我們苑家將來就得靠你了。”
正在喝茶的君王驀地放下手中的茶盞,用一種驚異的眼神看著姐弟二人。“你說,你姓苑?”
雪荷則是淡然的說:“奴婢和弟弟就是苑妃後人,天下最後兩個姓苑的人。”隨後,轉過臉,裝作一臉感激,道:“君王準許奴婢留在宮裏,正是順了奴婢祖父的意願,祖父曾讓奴婢回到後宮,回到苑家榮華的起始。君王如此厚愛,雪荷感激不盡。”
充滿敵意的笑容。雪荷轉向景弘,囑咐道:“好好當差,阿姐先走了。”隨後轉身,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禮,道:“奴婢告退。”然後挺直了身子,轉身,邁步踏出了安慶宮的宮門,她要把這種囚禁當做是樂趣。
雪荷被安排在安慶宮的碧水苑住下,這裏相對安全,太後是不會再安慶宮對她下手的。
除此之外,雪荷還順帶選了兩個宮人,流雲和紫玉。
這是她向君王討要的,她把自己當做是主子。
她絕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她要風風光光的做個這女官,做那些皇媒,讓天下人都知道數十年前消失的那個苑家還存在,而他們的後人,又重新回到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