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羅德
來自南浩國
我一開始也衣食無憂,直到那天。
鮮血,到處都是鮮血!
那個一直照顧著我的老仆人,他喉管被人割裂,隻有嘴唇微微動著。我知道他再說,快跑,快跑。
我沒有逃,我從外院走到內院,路上滿是苟延殘喘的下人,他們都沒有死,可是也不可能活著了。
他們的喉管被人割裂,隻剩一口氣苟延殘喘,其他處再無一絲傷痕。
我不知道是什麼支持我沒有逃跑,我一直走,原來熱鬧的大院仿佛成了陰森森的地獄,這片曾熟悉的地方,每走一步,我的心便覺得愈發寒冷了一些。
太陽很刺眼,大廳前的玫瑰盛放的無比瑰麗,我看到了我的父母。
他們躺在大廳前的階梯上,鮮血蔓延了一地。
我此刻再無法去想些什麼。
我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走到了曾經我認為舉世無敵,無所不能的父母親麵前。
他們的眼是睜著的。
我甚至不敢去替他們合上雙眼,我盡力的操控著此刻無力的身體,轉過去,顫抖著想要逃離這處地獄。
幾步仿佛卻花廢了畢生的力氣。我聽到了後邊的腳步聲。
是了,我似乎是逃不掉了。號稱是天選者的父親都無法反抗,我的命運仿佛已經被注定了。
可我仍用盡力氣一步一步的想要逃離這裏。身後傳來那人的聲音。
他的聲音很好聽,甚至是有些慵懶,我此刻不知道在胡亂想些什麼,但腳步依然一步一步的在離開這裏。
“多麼美麗的花啊,可惜卻要用來埋葬你們這些肮髒的家夥啊。”
他仿佛無視了我,甚至連看都不屑於去看我。
我的心裏此刻湧起了瘋狂的驚喜,我想我是應該憤怒的,可我一直在想的是,他沒有注意我,我有機會逃走。
是啊,身為天選者的父親都沒有辦法抵抗,我作為一個並沒有繼承父親基因的醃攢貨,怎麼有資格憤怒。
我一步一步的走著,慢慢的我竟然又聽到他的腳步聲,那個惡魔。
可是他仿佛依然沒有注視我,他每到一個死去的廢物身邊都會停留一陣子,我想他大概是用花兒去埋葬那些可憐蟲,是啊,可憐蟲,他們死了,我還活著。
他仿佛並沒有想要殺死我,他隻是走走停停,可我永遠擺脫不了他,我想他大概是不想要殺我的,我的心裏此刻竟然湧起一絲感激,感激他放我一馬?
我終於走出了這裏。
推開門,我將活下去了。
此刻心裏滿是這個念頭,我顫抖著將手放在門把手上。
可就在這時,一個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不敢有一絲動作,慢慢的轉過身,低下頭,不敢去直視他。
心裏是什麼感覺?
絕望?亦或者解脫?
此刻,我是任人宰割的魚肉。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地。隻能去被動的接受命運的審判,是的,對我來說,他此刻,就是命運。
“你要殺了我麼?”他聲音還是顯得很慵懶,輕輕的將手裏的匕首遞到我麵前,我注意到他的手,很美,很勻稱,我不敢去看那把刀。也不敢回答。
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沉默,我忽然想到了父親曾給我講故事時提到的一種妖獸,隻。
他們長的很漂亮,可是絕大部分的獸都是他們的獵物,他們抓到獵物後不會殺死他,而是放了他,然後抓住,在放了,周而複始,直到獵物累的再也跑不動他們才會殺死他,他們吃完獵物後會認真的清洗掉身上的血跡,然後在花叢中奔跑來掩蓋血腥。
眼前的人,仿佛就是這種動物。
他靜靜的伸著手。我不敢動,也不想動,我已經認出來他這不過是戲耍我的把戲。
良久,他終於收回手中的匕首。
終於,要結束了麼?這該死的煎熬?我心口也仿佛一下子輕鬆起來。大口著呼吸著,胸口起伏不定。
“三天,三天後你給自己尋一處好地方,我為你送葬。”
我一瞬間狂喜了起來,他沒有殺我,我不敢說話,生怕他反悔,緊咬著嘴唇讓自己不發出一絲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沒有一絲動靜,我悄悄的瞄了喵,眼前哪還有人的蹤跡。陽光還正好,仿佛一切都不過是我做得一個噩夢,隻是嘴唇傳來陣陣的痛楚提醒我這不是做夢,我仿佛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氣一樣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著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