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泛白的天幕下,駱駝三四個,沙丘幾多重,一小人兒高高立於駝峰之上,背後映襯著一輪紅日,好一幅孤獨淒涼的景象。
“公子”,小人兒從駱駝上翻身而下,直直朝這邊奔來。
“小雨---”,我恍然大悟狀,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南綠。
南綠不語,隻是微斜了眼,道,“這樣做,隻是權宜之計”。
“你知道我的身份?”
“一開始並不知道,直到你見到了湯雷”,南綠臉色有點黑。
“哦,果然是好計,套中套,皮上皮,肯定累死了不少腦細胞”,我一把撕下臉上的最後一張假麵皮,小心攤開,佯裝細看,道,“果真是一張美女臉,在下佩服佩服”,然後很哥們的一拳打在了南綠胸前,“小女子以後就仰仗你來照顧了,咱們誰跟誰啊,是不是”,接著一腳狠踢在南綠腿上,瀟灑轉身,走向高高的駱駝。
就這樣,南綠,我,小雨三人每人騎一駱駝,開始向南進發。除了一隻專門馱物質的肥駱駝以外,我們每人騎的駱駝兩側都隻馱了一種東西,那就是水。
其間,我問南綠,“你什麼時候在我臉上弄了兩層假麵皮,我咋不知道”。
南綠答,“你昨晚睡覺的時候,還記得早上我有噴熱茶在你臉上嗎,那隻是為了麻痹你的感覺”。
“哦,那你就不怕萬一被人拆穿,我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安全問題啊,啊,啊”,我厲聲質問。
小雨一臉竊笑插嘴道,“公子可是千麵大君的傳人,別說是兩張假麵皮,就是三張,小姐也不會有感覺的,被人識破也是不可能的”。
“千麵大君?何須人也”。
“就是二百年前江湖赫赫有名的千麵神手莫一變啊,小姐難道不知!”
“知,怎麼會不知呢,我是有意考考你啊,小子,不錯嘛,有前途!”,我滿臉嬌笑,忙低眉順眼,醞釀一番,又道,“那個,就咱三個嗎,小濃呢?”,我終於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南綠立馬甩了我一冷眼,語中帶刺,“放心,小濃不會傷你哥哥的,他還有事要辦,辦完後會提前趕回南竹國,然後再接應我們”。
“那咱要多久才能走出這沙漠啊”。
“快則三個月,慢則半年”。
“啥,半年,半年生孩子坐月子都夠了,半年都能繞地球好幾圈了,你糊我呀”,心一急,嗓門一高,吼道,“我不要做木乃伊,我不要做木乃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女人,閉嘴”,南綠手一伸就卡了我脖子,我嘴一撇,又欺負我,就會欺負我老實人,哇的一聲,雙手抱頭便嗚嗚的哭泣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含糊不清道,“什麼--世道,我咋-恁--命苦-呢,咪咪-啊,白雕-啊,你們在哪呢,沒-人性-啊......”。
“吱吱,吱吱”,南綠收了卡我脖子的手,小畜生咪咪適時現身,我抱了它在懷中,心裏頓覺升騰起一陣憤怒,抹了把淚水,對南綠道,“小濃是不是騎著白頭雕過沙漠!”
南綠蹙眉,“是也不是,癡癡隻能助他1/3的距離”,見我一臉茫然的表情,遂又解釋道,“白頭雕的原名叫癡癡”。
“白頭雕,癡癡?那還不如折中一下,幹脆叫白癡,如何?”。
南綠若有所思,“白癡?也好,隨你”,爽!敢情南綠還不了解白癡的真正含義啊,哇卡卡。
*
漫長的六個月,白天與黑夜,炙熱和嚴寒,終日身在冰火兩重天下,感受著熱情的沙漠,吃喝拉撒睡,過著人生命的基本內容,倒也漸漸習慣了。
一日,午間休息,我躲在駱駝的影子裏,對小雨道,“小雨兒,我家二哥和你家公子同時掉到水裏,隻能救一個,你要救誰?”。
小雨躊躇了一會,似乎在認真考慮這個問題,道,“能不能兩個一起救?”
“啥,再說一遍”。
“能不能救兩個”。
“嗬嗬,小雨兒,你該不會喜歡上我家二哥了吧”。
“沒,沒”,小雨忙揮手否認,小臉頓時帶了粉,避重就輕道,“救人乃俠義行為,即使萍水相逢,也應當竭盡全力”。
“哦,那,我和你家公子同時掉進水裏,隻能救一個,你要救誰?”
“我家公子”,答的幹淨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公子不會水”。
“什麼,你就知道我會水?”,見“色”忘義,丫的,淹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