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是在宮中出了什麼事?”檀香不解。
玄妖點了點檀香的腦袋:“我要是在宮中犯了事兒你現在還能見得到我?”
此時孟煙接到宮中的消息也趕了過來,她看了玄妖半晌才道:“外頭不比家中,萬事多加小心。”
“此番舉動相當於是昭告所有人,你是他們皇家的內定媳婦,從今往後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行為舉止。”孟煙幫玄妖整理好東西,正欲離去時突然道。
“娘親,我知曉了。”即使自己再不顧及自己的臉麵,也要顧及皇家的臉麵。
宮裏的人辦事十分的麻利,午時一過便有人來接她。檀香自然是隨著一起去,隻是芍藥被玄妖留了下來,為此芍藥在玄妖和檀香走後自己一個人躲在屋裏生悶氣。
玄妖是跟著太後走的,陸晏一行人已經先行上路。
此次出宮尤為低調,除了丞相、禦史以及駿馬苑裏的小太監們知曉外,旁人皆是到第二日丞相主持朝政才知曉的。
幸好,玄妖隨太後一同前去的事沒有被透露出來。
出了王都已經快兩日了,玄妖除了同太後和她的幾個婢女打葉子牌就是打葉子牌。幾輪下來,玄妖都快將自己輸了過去。
又是幾輪下來,玄妖果真將自己輸了過去。
“來,叫聲皇娘聽聽。”太後笑眯眯的看著她。
幾個太後的得力奴婢以及檀香同樣也是笑眯眯的看著她。
“皇娘。”玄妖一臉羞澀,早叫晚叫都得叫。
離開王都第八日,太後的車駕進入了安平縣,為了及時趕到,她們夜裏也是在趕路。陸晏一行人一路快馬加鞭,已於兩日前到達。
到達了通山寺,太後攜著玄妖去看了看方丈。一進門,就看到陸晏和陸小七正服侍於方丈床前。床上的方丈已經瘦的脫形,一塊塊的骨頭清晰可見。
“皇娘。”陸晏向太後行了個禮。幾日不見,陸晏也已經甚是憔悴。
“方丈睡著了?”太後瞧了眼床上的情形便別過頭,不忍心看下去。
“嗯,方丈爺爺這幾日一直沉睡。”陸晏壓低聲音。
“太醫瞧過了,怎麼說。”太後道。
陸晏搖搖頭:“回天乏力。”
“那你在這裏多陪陪老人家吧,皇娘先帶著璿璣去整理下房間,等方丈醒了再過來,”太後幫陸晏理了理額間的碎發,“怎麼憔悴成這樣,過會皇娘叫人幫你頓點補品,你的就算心裏頭再痛,你的身子也不能垮。”
“好。”陸晏應下。
房間自然有下人在收拾,玄妖一個人在這通山寺內轉了轉,小池子周圍還是什麼都沒變,隻是瞧著那梧桐樹好像變粗了。
小池子裏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尾魚,看樣子是自從她離開後就再也沒有放過小魚了。
“施主一路辛苦,怎不去歇息?”一個小沙彌提著個水桶來打水,就好像幾年前的悟思和戒驕一樣。
“心裏有事,不安穩。”玄妖答道。
“阿彌陀佛,因果不空。”小沙彌老有所成的說道。
玄妖能從他的身上看到當年那兩個無憂無慮的孩子:“我聽聞這池子裏原本養著一尾紅鯉。”
“不瞞施主,我來時那尾紅鯉就已經不在了,聽師兄們說,好像是一個粗心的女道士將它給弄丟的,”小沙彌想起了自己的正事,“阿彌陀佛,施主,小僧不便久聊,還請施主莫要見怪。”
玄妖看著小沙彌提著水巍巍顫顫離去的背影,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因果不空,倒也是這個理。”
“在這說什麼呢?”陸晏驀地從一旁走出。
玄妖笑道:“我看著小沙彌,想著你是小沙彌的時候的模樣。”
“不就一個小光頭嗎?”隻有在她身邊陸晏才覺得稍稍輕鬆些。
“不光是小光頭,你那時候肯定是無憂無慮,不像現在…”玄妖轉過身,輕輕摸著他眼角下微微發青的地方。
“路都是自己選的,若是我當初我不要這天下,大可直接不去王都。”陸晏握住她的手,慢慢捂著她有些冰冷的手。
“幸得我去了王都,上天才會給我與你相遇的機會。”他又道。
她笑著,心裏頭暖暖的。
她道:“我同太後打了一路的葉子牌,輸了一路。”
“可有什麼賭注?”他可是知道太後可是打葉子牌的佼佼者。
“有啊,我把自己輸了出去。”輕輕一句話,撩撥著兩個人的心。
“我真開心,”陸晏將玄妖圈進懷中,“璿璣,這是我這幾年來最開心的一天。”
“等方丈醒了,我就帶你去見他,讓他能好好高興一下。”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