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子一轉,登時想起一個人來。
在方文水的軍中有四名心腹愛將:刀、劍、弓、騎。刀是校刀手,劍是重劍士,弓是騎射手,騎是重騎兵。這四名驍將都是跟隨方文水久經沙場的百戰之士,不禁悍勇,而且極為忠心,地位尚在那四名青衣勁裝的長劍士之上。
這四人素有“四大金剛”的美譽,這刀疤便是這四大金剛之一的“重劍無鋒”吳風。
溫大人堆起那標誌性的虛假笑容,對吳風說道:“哦,原來是吳將軍啊。這麼晚還不回家?”
吳風笑道:“溫大人這不也還沒休息麼?”
溫大人喋喋不休地埋怨道:“天寒地凍的,誰不願意在家摟著娘們兒睡覺?要怪就怪那天殺的易風和晨旭,好端端的給老子惹什麼事?眼下就連你們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正規軍都出動了,我這掌管全國治安的司隸長還能閑著?就在晚飯前,大王已派人給我下了命令,若是三日之內找不到易風和晨旭,別說我頭上這頂烏紗帽不保,說不定還得重新去奴隸營做回苦工哩。這不,我連夜出城就是為了去其他七座衛城的司隸部分局交代一下。”
吳風一聽“易風”的名字,頓時恨得咬牙切齒道:“誰說不是呢!本來我今晚已約了棲鳳樓的翠翠姑娘,誰料到被這天殺的易風給攪黃了。若是讓我撞見他,非扒他的皮,抽他的筋不可!”
溫大人一臉激憤道:“何止扒皮抽筋!就算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吳風顯然沒有料到溫大人的反應會如此強烈,不禁愕然道:“這易風遲早都會落網的,溫大人公忠體國,也不用太過擔心。”
溫大人忽然罵道:“呸,去他娘的公忠體國。跟老子有啥關係?就算三日之內抓不到這小子,也不見得大王會一把擼去我的官職。”隨即,堆起一臉的苦笑道:“我花了整整七個晚上,上千塊金錠,又多花了一倍的價錢把‘棲鳳樓’上上下下打點了個遍,才換得素素姑娘今晚為我撫琴一曲。卻沒想到被這小子給攪黃了!”
易風一聽到“棲鳳樓”、“素素”姑娘倆字,頓時想起了那個風騷媚骨的倩影。暗忖那會兒素素姑娘洗澡,不會就是為了出去應酬眼前這溫大人吧。又一聽他花了那麼多時間精力和金錢才換來一首曲子,而且還給自己攪黃了,不禁心頭浮起一絲歉意,當下打定主意,下次若再跑路,絕對不往青樓去。
不過當他摸了摸隨手那包濕衣服,心頭不禁湧起一種古怪的感覺。
正胡思亂想間,窗外響起吳風一聲低低的驚呼:“是棲鳳樓的素素姑娘麼?何止千刀萬剮,換作是我,非得把他閹了丟進油鍋裏炸了不可!”
兩人齊聲歎息,旋即同時發出一陣趣味相投的笑聲。
笑聲甫落,吳風道:“下回溫大人若是再有聽素素姑娘撫琴的機會,可千萬別忘了叫上兄弟。”
溫大人道:“那是自然!沒想到吳將軍也是同道中人,我正愁找不到玩伴哩!下回你就是不想去,我也會軟磨硬泡地拖著去!”
“哈哈!好,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吳風朝後麵揮了揮手,喝道:“放行!”
車輪重新轉動起來。
在一陣輕微的顛簸中,馬車已駛出了城門。
眾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再看那溫大人時,他那油光發亮的額頭上已冒出了細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