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擠出幹癟的笑容,“不用擔心我,我沒事。對了,我們周日去遊樂園怎麼樣?”
“……”
“點頭還是搖頭,快決定!”他認真地說。
我無可奈何的點頭。
蘇落高興得像過年得到糖塊的孩子,笑裏都是蜜。
我還是無法不介意蘇落的變化,在遊樂園裏閑逛時也心不在焉,走著走著突然滑倒了。而走在我前麵的蘇落完全沒有察覺到。獨自一個人還在走。我匆忙地說:“你等我一下。”但是蘇落還是旁若無人地繼續走,我又叫了一聲:“蘇落,你等我一下。”
蘇落的身影反而越來越遠,在人流中似乎要消失。
“就在你樓下。”
“騙人,是怕我找到你吧。”
“沒必要騙你。”
我邊和他吵架邊把剛用過的抹布水端到窗台上,我說:“那好,你把頭伸出來,我也伸出來看,如果我看的到你,那就是真的。我要是沒看見你,你就是騙人的狗。”
實施犯罪之前,我也有猶豫。但是一看見蘇落那張令我討厭的麵孔,理智的防線不堪憤怒的重負,我手一仰,把一盆涼水都潑下去了……
“喂?爽吧!”我得意地笑,“傾盆大雨。”
接著我聽見那邊有人喊:“快,蘇落,給你毛巾。”這話證明我把蘇落潑了個落湯雞模樣,想象他的衰樣,怎一個爽字能完全表達的。
哈哈哈!
第二天陽光多麼明媚啊~~~
陽光就是為了普照大地才高高在上的。
我格外小心,怕蘇落突然從某個旮旯衝出來抓住我狠命地打。
我本來做好了今天上午和蘇落惡鬥的打算。但是蘇落似乎忘記了昨天的事情,看見我除了如以往一樣皺眉頭,並沒有做出過激的行為。“蘇落!!”我幾乎要哭出來。我閉著眼睛爬起來,害怕眼淚在我睜開眼睛的一刻落下。
“你還好吧,我沒注意到你跌倒了。”蘇落滿臉的歉意。
我說:“沒關係。真的沒關係。”當你愛的人跌倒了而你居然沒有發現,那麼你真的在乎她嗎?!我打掃幹淨身上的灰塵拉著蘇落指著賣氣球的小醜走過去,挑了一個最好看的攥在我手裏。蘇落說:“這顏色真好看。”我捶了他一拳,道:“少安慰我。”
“我——們——去——唱——卡——拉——OK——吧!”我瞅著蘇落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蘇落莫名其妙:“為什麼?”
“不管,我就是想唱~”我纏住他的胳膊走出遊樂園一點也不心疼門票的錢。我找準一家練歌廳要了一個包房。蘇落坐在沙發上不理解我突然轉變的舉止,我抓起麥克點王菲的《旋木》,腦子裏都是:王菲這個冶豔的小女人也要嫁人了。
我唱完,做謝幕狀。蘇落在一邊鼓掌連誇唱得好。
我高舉麥克風把它扔到蘇落的腳邊,“你是混蛋!”
蘇落把它撿起來放在桌上,“你怎麼了?為什麼生氣?”
“因為我根本什麼都沒有唱……你聽不見聲音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裝什麼裝啊?”我承認我不爭氣的又哭了,抱住茫然的蘇落哭得不能自已。
歲月是最好的武器,沒有任何的人和物能逃過它的傷害。它拿走我們的健康和一些眷戀的不忍失去的卻留給我們作為交換的名叫記憶的東西。
記憶是一片止疼劑,難過的時候可以從它提取快樂的記憶療傷,但當你獨自生活的時候它卻來侵蝕你的心靈。
當我走在這堵圍牆邊的時候,我依然可以清晰地記起蘇落刻字堅毅的表情,仿佛在捍衛著一種東西。
那些灰舊的建築上麵小孩子用粉筆畫的蠟筆小新依稀可見,雨水衝刷掉後剩下的線條模糊顯示那美好的世界:天永遠是藍的,水永遠是清澈的,山永遠是蔥翠的,而鄢然是愛蘇落的。
蘇落母親去世的時候我們不過6歲光景,等到16歲蘇落離開我的時候他僅在我身邊停留了1年。
我真奇怪怎麼好好的一個人就因為被圖書館坍塌掉落的吊燈砸中腦袋就壓迫神經失聰了呢?!互相詆毀的家夥叫我火冒三丈的人居然白癡到打算隱瞞我一生一世。
蘇落走後,我路過正拆毀的圖書館總會駐足看一會兒它的毀滅。
蘇落的爸爸在國外做生意,蘇落由他叔叔照顧,叔叔知道病情後急忙帶著蘇落出國治療。
在機場。我慘白著笑臉送蘇落,聲音亢奮著,“你一定得給我活著回來,我等你去遊樂園。”
蘇落的叔叔對我們的關係也沒說什麼,到了登機的時間。蘇落背對著走進窗口。
“我喜歡你,蘇落!!”我喊。
整個大廳的目光幾乎都聚集在我臉上,惟獨沒有蘇落——我愛的人。
留給我一個抓不住的背影
半年後我接到蘇落的電話,他在美國生活的不錯,手術後聽力恢複得比想象的要好,他準備在過年的時候回中國。
“那麼回來的時候給我拍一些美麗的照片吧!算是禮物。”這僅是借口,他回來就是最好的禮物。
“沒問題,我準備先去泰國皮皮島找我爸爸然後就回去,一定給你拍許多美麗的海岸線~之後就永遠不走了。”
等蘇落你回來我一定要讓我的聲音叫你的耳朵聽我喜歡你到膩死你。
故事繼續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