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話:冤魂回歸(2 / 3)

狄美亞沉默了一會兒,說,別胡思亂想了,可能是因為你很愛你前妻,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所以才會疑神疑鬼的。

阿誌還想說什麼,背後突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這麼晚了,你在跟誰聊天?

阿誌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他知道今天晚上徹底不用睡覺了。根據經驗,朱蜜一定會刨根問底鬧到天亮。

阿誌,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去死!去跳河,去上吊!朱蜜越來越像文惠了,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如出一轍。

可是令阿誌沒有想到的是,幾天後朱蜜真的上吊了。

是他在夜裏醒來時發現的,穿著白色蕾絲睡衣的朱蜜,被一根絲襪吊在了淋浴噴頭上,歪著臉吐著舌頭,活像咒怨裏的女鬼。

那一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猶如溺水窒息了一般。也不知道後來是怎麼爬進客廳的,又是怎樣撥通110的。

警察來了,奇怪的是他們翻遍了整個衛生間都沒發現朱蜜。就在麵麵相覷時,隔壁臥室的房門突然開了,朱蜜揉著眼睛走了出來:咦,深更半夜的你們不睡覺,跑到我家裏來做什麼?

阿誌大張著嘴巴,驚恐地說不出話來。

或許你應該帶他去看看精神科的醫生了,撤離時一個警察對朱蜜說。聲音雖小,阿誌還是聽見了。

我真的見鬼了!第二天阿誌在辦公室的電腦上對狄美亞說,我前妻的鬼魂找來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那麼緊張,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狄美亞問。

好吧,我都告訴你!阿誌猶豫了一下,終於下定決心說,其實上次你說對了一半。你隻猜對了開始,沒有猜到結局。

是我親手將前妻推入河裏淹死的,因為我再也無法忍受她的多疑和嘮叨了。

阿誌一開始是很愛文惠的,文惠雖說算不上美女,也清麗可人,可是隨著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她慢慢就變得患得患失和瑣碎無比。即使是在床上,嘴巴也片刻不停,比《大話西遊》裏的那個唐僧有過之而無不及。

阿誌每天在外麵應酬客戶已經心力交瘁,回來還要接受一番疲勞轟炸,煩不勝煩。終於有一天他的忍耐達到了極限!他伸出雙手,將所有的嘮叨都掐斷在她的脖子裏。之後將她搬到效外,推下了護城河。

昏迷的文惠被冷水一激,醒了。可是阿誌看著掙紮的她,心中沒有半分愧疚,隻有暢快,就像卸掉了一塊壓在胸口很多年的大石,終於透過了氣來。

他哼著歌兒回到家裏,徹夜收拾文惠的東西。他要將所有與她有關的東西都扔掉,開始新的生活,可是在一個箱子底層,他意外看到了一張文惠上小學時的獎狀,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文惠,遊泳比賽第三名。

這個發現不亞於一枚炸彈,將阿誌炸得魂飛魄散。一個會遊泳的人自然輕易不會被淹死,他想過不了多久,文惠就會帶著警察闖進來!

然而阿誌的擔心多慮了。警察並沒有來找他。從那晚起,文惠如沙漠裏的水滴一樣蒸發了,失去了任何消息。三天後他忐忑地去派出所報了案,兩年後申報了失蹤,又過兩年,按照有關部門的規定,失蹤了四年的文惠被正式注銷了戶口。

恢複了自由的阿誌因為文惠而落下了婚姻的陰影,一度不想重蹈覆轍,然而他遇到了朱蜜。認識朱蜜之初,阿誌是沒有想過會有什麼結果的。以為不過是一夜或幾夜風流罷,不想她竟像一塊磁鐵,一旦粘上便抽身乏力。於是他又一次走進婚姻的殿堂。

風光隻是表麵的。沒有人知道,這五年來阿誌經常做著同一個惡夢,他夢見自己跳下了護城河,屏住呼吸沉入水底,一寸一寸地搜巡文惠的屍體。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文惠,成了他心頭的一根拔不出來的刺。

直到五年後見到了文惠的屍骨,他的那顆懸了五年的心終於落下來了。他再也不用擔心某天她會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跟他清算舊帳。

可他萬萬沒收有想到,自己卻陷入了另外一個更為恐怖的惡夢。——死了的文惠變成了鬼,占據了朱蜜的身體,向他慢慢地展開報複!

聽了阿誌的敘述,狄美亞久久沒有說話。就在阿誌以為她已經下線了的時候,她的頭相又重新亮了起來。她說,很顯然,害死前妻的這件事情成為你的一塊心病,令你這些年來寢食難安不得安寧。而現在的屍骨重現,又再度勾起了你的恐懼。你開始疑神疑鬼,甚至出現了幻覺。盡管我對你的行為感到鄙視,但我還是要說,世上是沒有鬼的,有的隻是心鬼。

狄美亞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阿誌心想,也許什麼都沒有變,變的隻有他自己。——恐懼扼殺了他的理智,所以草木皆兵。

因此一周後當他再次見到朱蜜吐著舌頭吊在衛生間裏的時候,他強抑心中的恐懼,閉上眼睛退了出去。他努力告訴自己這又是幻覺,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