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陳泰文的堅持下,他們幾人約定對這件事情暫時保密,以免在學校裏再傳出什麼流言蜚語,宋澄和宛瑜答應回去幫忙籌措物資,陳泰文則是和李海洋兵分兩路,李海洋先去找房子安頓這些兒童,而他則去聯係藥物的事情。
分開的路上,李海洋猶豫了很久,終於,在一處沒人的地方,李海洋衝著陳泰文說道:“泰文,你真的能搞到阿司匹林?”
陳泰文一愣,隨後認真的點點頭,想了一下後對李海洋說道:“是的,我們家是做貿易的,會接觸到洋人,應該能搞到,但是我家在廣東,一來一回就得一個月,時間上來不及。”
經過剛才宛瑜事件,陳泰文覺得自己的警惕性還很不夠,因此,他沒有直接對李海洋說出陳吉的事,這並不是陳泰文看不起李海洋或者不信任李海洋,而是不想讓李海洋卷入到這件事裏來,他的想法很單純,保護李海洋。
其實現在陳泰文已經後悔了,後悔剛才在咖啡廳一時口快,雖然李海洋幫忙進行了一番威懾,但始終還是個定時炸彈。
“時間確實是個問題,我這裏可以直接讓人從廣東把東西拿到,但是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在短時間內把藥物送過來。”李海洋聽了也是眉頭直皺,畢竟廣東跟昆明隔著千山萬水,樂樂的病情已經不能拖那麼久了,昨天開始,樂樂開始出現了發燒的症狀。
兩人商量許久,也得不出什麼行之有效的辦法,在見到那些可憐的孤兒後,這件事情就像一塊石頭,壓在陳泰文心中,跟李海洋分開後,陳泰文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葉老師在聯大的宿舍,此時已是傍晚,葉老師正好下課,在房間裏翻看著書籍。
“你小子,今天曠課幹什麼去了,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不然別怪我給你在考勤上記一筆。”葉老師抬頭看了看陳泰文,然後繼續翻看著書籍,顯然跟陳泰文已經熟絡的很。
陳泰文心裏還在想著如何把藥運過來的問題,在聽到葉老師說話後,陳泰文下意識地就問道:“葉老師,你知道有什麼辦法把一個東西快速地從廣東運到昆明嗎?”
“哈哈哈哈。”聽了陳泰文的話後,葉老師突然笑了起來,將手中的書本放下,叭了一口煙鬥說道:“你腦子是秀逗了吧,這世界上有種東西叫飛機!好歹也是個大學生,這都不知道?”
“飛機!”
一語點醒夢中人,陳泰文也是腦袋沒有轉彎,畢竟自己從來都沒有坐過飛機,見到的飛機也是都是來搞轟炸的日本轟炸機,哪裏會想到飛機還能運東西?想通這一點後,陳泰文直接撒丫子朝著葉老師門外跑去,搞得葉老師整個人都開始有些莫名其妙。
這一次,陳泰文向同學借了一輛自行車,直接蹬蹬蹬地再次進城了,一說要用飛機運東西,陳泰文立馬就想到了一個人。
此時肖青正在家中一臉不耐煩地聽管家報著各種家事,大多都是經濟方麵的,他們肖家就剩下肖青和他哥哥肖唐,肖唐要去部隊,肖青自然要肩負起肖家的日常,自從上次肖唐回來之後,管家對肖青的稱呼都已經變了。
“老爺,家裏還有餘糧二十擔,現在還沒秋收,這二十擔穀子可不能再去施舍了,不然咱們可就得餓肚子了,咱拿什麼去支援國家買飛機啊。”老管家揮舞著賬本,看著坐在主位上的肖青,一臉憤慨地對肖青說道。
這也不由得管家不著急,畢竟自從肖唐來過電話,讓肖青支援一下國家買飛機,肖青便想拿出一大部分錢捐出去,現在肖青一聽說宋澄要需要救濟空難兒童,想也不想就要管家撥出一點糧食出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管家這家當的也很是無奈。
肖青不耐煩地揮揮手,指著賬本說道:“我說管家爺爺誒,我看到這些玩意就頭痛,以後咱們家這事你做主了,我就一條要求,節約開支,把能抽出來的錢都拿出來,現在國家有難,我可不能給我爸媽和哥哥丟臉。”
這話說完,肖青再也不顧管家在那跳腳,直接起身朝著門外逃命一樣逃去,剛剛走到門外,卻跟陳泰文撞了個對麵,二人紛紛抱著額頭往後退去。
“哎喲!我說陳泰文,你無頭蒼蠅呢,也不看著點。”肖青捂著額頭,衝著陳泰文喊道。
陳泰文也好不到哪去,他是被撞到鼻子了,一時間眼淚鼻涕都嘩啦啦地往下留,他來找肖青正是為了運送藥品的事,上次他跟梅貽琦來肖家,正好知道了肖青的哥哥肖唐是管空軍後勤的,來找肖青,應該有路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