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朝著西北奔去,到達富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五點多,在富民,陳泰文再次見到了一個熟人,說起來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倩倩,這麼快又見麵了。”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葉倩倩,陳泰文心中百感交集。
葉倩倩倒是灑脫一笑,衝葉老師問了句好後便拍了拍陳泰文的肩膀,說道:“可以啊你,上次沒白救你,我那兄弟死也值了。”
“我救葉老師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們剛逃離昆明,要去延安的話還有九九八十一難要過啊,一定要小心。”陳泰文也笑著對葉倩倩說道,以前的一切不快都已經煙消雲散,他們都是成年人了,思考問題也會更加成熟。
此時脫離了牢籠,葉老師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和輕鬆,也走過來對葉倩倩他們說道:“是啊,咱們還有十萬八千裏的路要走,這一路上我這個唐僧就要教給同誌們了!”
“滴滴!”
就在幾人還想多聊幾句的時候,負責開車的皮特按響了車子的喇叭,皮特雖然有時候會大大咧咧,但是他知道,今天他參與的事情太過重要,如果被國民黨知道了的話他自己是絕對沒問題的,因為他是美國人,但是陳泰文卻不一樣了,很有可能直接被國民黨當局抓住直接審問至死。
聽到皮特的催促聲,葉老師和葉倩倩也知道皮特的意思,雙方人馬便直接選擇了分道揚鑣,自此,陳泰文的生命中或許又有一位重要人物離開了,讓陳泰文高興的是,葉老師是起碼是活著的,生逢亂世,活著就好,帶著一絲絲的期許,陳泰文跟著皮特的車子返回了昆明。
因為肩膀上的傷還沒好,在帶病養傷這段時間裏,陳泰文的工作就是負責訓練新人,在訓練這一塊上,陳泰文沒有任何私藏,將自己從金先生那裏學來的東西全都用在了這幫新學員身上。
除了室外訓練之外,陳泰文還將孫子兵法和現代航空理論等課程引入了進來,擔任這些課程老師的,都是第十四航空聯隊的王牌飛行員,至於孫子兵法等戰術修養等問題,陳泰文則是親自操刀,將當年張正的感悟毫無保留地教了出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今天的陳泰文迎來人生曆史上最緊張的一天,在見慣了生離死別之後,陳泰文下定決心逛了一次昆明,然後提著滿滿的禮物就衝到了西南聯大,然後將宋澄從辦公室拉了出來,當宋澄聽到陳泰文的話後已經是捂著小嘴說不出話了,同時眼淚也奪眶而出。
陳泰文的這個決定絕對是他這一輩子做的大的兩個決定之一,第一個決定是舍棄學業參加康曉的招募,第二個決定就是現在,他要帶著宋澄去重慶!去見見宋澄的父母!
宋澄在聽到這個決定後淚崩了,但很快臉上又露出了笑容,陳泰文的這個決定代表著陳泰文對二人之間感情的重視。
這是陳泰文第一次來重慶,在飛機降落之後,陳泰文發現重慶這個地方似乎根本不存在黃包車,倒是人力轎子有很多,長長的竹竿中間穿著一把藤椅,人坐在上麵一上一下的很有意思。
“這玩意叫我們叫滑竿,重慶是山城,所以到處爬坡上坎的,你看到那些肩膀上背著跟棒子的人沒,我們這裏叫棒棒,專門幫人挑東西。”到了重慶,宋澄明顯開心了起來,一路上到處指指點點,給陳泰文講解著重慶的風土人情。
“澄澄,走,把東西交給棒棒,我們坐滑竿吧。”陳泰文打量了一陣棒棒和滑竿後,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後對宋澄說道。
宋澄還以為陳泰文是圖個新鮮,點點頭後說道:“行,要不你坐吧,我感覺有些不忍心,我在你旁邊走著就好。”
“嗬嗬,你誤會了,你想到的不錯,這些貧苦力工們確實很辛苦,但是如果我們不把手中的行禮給他們挑,不坐他們的滑竿的話,你想想後果是什麼?”陳泰文捏了捏宋澄的鼻子問道。
被陳泰文這麼一問,宋澄到是一愣,他是個心腸極度善良的姑娘,他總是認為人本來就是平等,自己如果去坐滑竿,讓棒棒幫忙提行李的話好像是在壓迫他們,因此,平時他看到一些有錢人坐滑竿或者讓力工背東西的時候,心裏總是不太開心。
但是當陳泰文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宋澄明顯愣住了,是啊,如果我們都不坐他們的滑竿,都不讓他們挑東西會怎麼樣?他們都是家裏的頂梁柱,抬滑竿是他們的工作,如果不去支持他們的工作的話他們就賺不了錢,如果賺不到錢,那麼一家子衣食都會沒有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