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個建議,站在一邊無聊的日本人頓時心花怒放,顯然對這個意見很是讚同,嘴巴裏麵一個勁地說著“嗦嘎嗦嘎”,而偽軍們的槍也再次端了起來,很顯然,如果陳泰文唱不了戲,那麼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將二人抓緊大牢。
此時,中年人的心中也暗自後悔,日本人的手段他也在路上聽說過,進去了他們的大牢能有幾個能活著出來的?自己是何苦來哉,如果可以的話,他絕對不會再選擇站出來幫陳泰文。
然而,孫翻譯官的這個建議卻讓陳泰文內心一喜,看來自己脫身是有路子了,在參加空軍之前,陳泰文就喜歡戲曲,讀書的時候還跟宋澄這個專業的溝通過唱戲技巧,見一邊的吳老板已經有些犯怵,陳泰文知道自己如果不站出來的話吳老板自己就會露了馬腳。
“落紅成陣,風飄萬點正愁人。池塘夢曉,闌檻辭春。蝶粉輕沾飛絮雪....”
沒有任何預告,陳泰文站在人群中,直接扯開嗓子就唱了起來,陳泰文唱的這一出是《西廂記》裏的崔鶯鶯夜聽琴,中間沒有任何停頓,直接張口一唱就是一折,一邊的吳老板在聽到陳泰文的唱腔之後先是一驚,隨後便連帶笑容搖頭晃腦地聽了起來。
他是戲班班主,憑借他多年來唱戲的經驗,他知道這一關他們算是過了。
“你小子唱的還不賴,趕緊過去吧,看這人堵的。”翻譯官聽罷,臉上也帶著一絲滿足的笑容,再戲班老板閑聊幾句之後,直接示意吳老板帶著陳泰文走人,陳泰文也沒猶豫,衝著那日本兵和翻譯官笑著舉了個躬後,便急匆匆地跟著這中年人走了。
直到跟車隊戲班子的車隊彙合,陳泰文才見到了吳老板口中吳小姐,也就是他名義上的老婆吳小姐,因為這裏是敵占區,戲班老板為了避免麻煩,索性也讓陳泰文坐上了吳小姐的馬車。
都是跑江湖的,一些規矩什麼的都可以省略,再說了,小命總比規矩重要不是?
馬車的空間狹小,而陳泰文的身材不說高達,但起碼也有一米七八的樣子,兩人坐在馬車中間,少不了有些磕磕碰碰,兩人相對而坐,免不得有些尷尬。
要說這吳小姐,長得沒有那麼一股子妖豔動人,反而有些小家碧玉的感覺,皮膚白皙,一路上都紅著臉低著頭,他一個女孩子家家也不好跟陳泰文說話,而陳泰文一路從叢林中跑出來,早就消耗完了身體的能量,屁股一沾座位,立馬就閉上了眼睛開始養神。
“嘶!”
突然間,馬車一陣搖晃,原來是行進途中車輪壓到了石頭,吳小姐一個沒坐穩,直接便倒在了陳泰文懷中,其實倒也就倒了,但是這一倒,吳小姐的手下意識地就抓在了陳泰文的傷口上,讓陳泰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麼樣?”從陳泰文懷裏出來,聞著陳泰文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吳小姐感覺有些暈乎乎,但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後,陳小姐便立馬緊張了起來。
自己的命是人家救的,而且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哪怕再疼,陳泰文也不會去為這點事情生氣,隻是笑笑對吳小姐說道:“沒事的,隻是有點疼。”
“隻是有點...疼?”看著陳泰文咬牙切齒地樣子,吳小姐撲閃撲閃著一雙大眼睛,盯著陳泰文問道。
看著這麼一個姑娘,陳泰文實在有些頭大,這是最簡單的一句客氣話了,這女生竟然當了真,當下也隻能苦笑著說道:“好吧,其實真的很疼。”
陳泰文說完,卻見馬車的簾子突然被拉開了來,一直跟在馬車邊上的吳老板將腦袋伸了進來,然後遞過來一個小包裹和一桶清水,對吳小姐說道:“妮子,你幫著小哥洗洗傷口,這是傷藥給他敷上。”
吳小姐接過自己老爹遞過來的清水和傷藥,有看了看麵色蒼白的陳泰文,衝著自己老爹點點頭後,便開始替陳泰文清洗起傷口來。
或許是因為剛才在鎮上遇到的事情,吳老板並沒有選擇這個小鎮住下,而是讓手下駕駛著馬車一路朝著前麵的大城市崇左走去。
這一路,陳泰文他們餓了就吃幹糧,渴了就喝河水,因為擔心孫翻譯官回過神派人追來,吳老板還專門改變了幾次道路,甚至連續幾個集鎮都沒有休息。
有了吳小姐的細心照顧,再加上有了食物的補充,陳泰文的身體也漸漸恢複了起來,這一日,一行人再次露宿野外,當所有人都睡了之後,吳老板和吳小姐卻被陳泰文給叫到了一處偏僻所在。
“吳老板,吳小姐,這個時候找你們,一是鄭重地感謝二位的救命之恩,二來,我也想告訴你們我真實的身份,我的命是二位救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二位再幫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