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錯愕中回過神,“毒蟲”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
輕微地,茶樹搖搖頭,拉下眼瞼:
“不知道原因就無法做出對應,懷抱著這個想法的我甚至差點耽誤了一位同學——或許知道你能力,他還有被救回來的餘地……比起那時,看來是我多心了。
然後,無論你的身份還是能力,它們都讓我生氣;以至於現在,我產生出一些不太合適的想法……”
“例如說~,把我殺死?我更奇怪為什麼現在你才會出現這種念頭;能力者在殺手裏並不少見,但‘信徒’的任務還有那麼高尚的嗎?那實在令人懷疑。”
“能力者就是你們對自己的稱呼?那位‘信徒’又是誰,這些都是他交給你們的任務?”
茶樹的一番詢問直接讓“毒蟲”笑容僵住,繼而沉下了臉:
“我想你應該是時候去跟你的保鏢見麵了。”
使指尖陷進完全碎裂的擋風玻璃,由“毒蟲”神色哪怕看得出一絲費勁,他已經單手握住車輛骨架,在“吱呀吱呀”的疼痛響聲裏,不管尚且持續從車上滑落的火焰,居然簡簡單單舉起了被撞得變形、黑煙直冒的小車!
隨手一甩,火星流竄間,便使整架車恍如脫線的風箏般朝茶樹飛去……
“轟隆!”
一聲巨響於靜謐中炸出了雀鳥躁動,轟出了與叢林格格不入的衝天火光!
狼狽地於濃煙中扯著沙石脫出,翻滾進最近的草叢裏,碾過玻璃與零件碎片的茶樹已經渾身浴血、傷痕累累,被火焰熏得蓬頭垢麵、咳嗽不止;唯一慶幸在於反應及時,他尚且未曾被小車爆炸波及,盡管也被氣浪掀翻,在流彈般紛飛的雜物中趴到地上無法動彈。
火焰夾雜零碎的飛灰仍然在空中不斷隕落,映亮了黑夜,熏熱了秋。
耳邊蜂鳴還沒完全褪去的時候,吞食、呼吸著炭灰而喘息的苦不堪言中,偶然捕捉到周圍似是而非的某些動靜,茶樹不得已掙紮著張開刺痛得通紅的眼眸——居然發現“毒蟲”已經在一步之遙的地方向他伸手!在他沒能做出任何反應前按住了他的頭。
可惜,無言中的沉默使飄忽著的火焰多少夾雜慌張;直到茶樹伸手拿掉他的手,在他注視下,手腳並用地趔趄著艱難撐起身體——“毒蟲”想象中的現象依然沒有如期出現。
“為……什麼?”
“毒蟲”的眼眶幾欲撕裂;悄然不覺間,他在往後挪動,與茶樹保持距離。
靜靜地呼出一口濁氣,使雙眼埋到發梢的陰影下,麵對他,茶樹不容置疑:
“現在,請告訴我有關‘能力’、‘信徒’的真相……”
“哼、哼哼~,就你這個樣子?我已經完全明白了……
就算你能無效化一部分能力,但為什麼你躲不開爆炸氣浪的衝擊?不如說你根本沒有阻止爆炸,哪怕是一開始的撞車,你都沒表現出你的能力;無不說明你隻能對能力本身,而不是能力的後果產生作用。
換句話,贏的是我!”
突然轉身,出乎意料地,“毒蟲”向著肇事車輛、他自己原來所在的位置快速跑去!
銀芒撕裂了火光,聚成一把巨鐮,掠過飄搖不定的草叢,最終安靜地剪下了“毒蟲”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