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公安局,與審訊室一窗之隔的監控房間。
話筒裏傳出了隔音玻璃窗戶那一邊,審訊員的問話:
“甘語小姐是嗎?從現在開始,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我們都會記錄在案,你具有告知我們案發現場每個細節的義務,那亦會使我們對你做出最恰當、最合適的處理;配合司法部門調查的前提下,請詳細描述你於客運站地下停車場的所作所為。”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把我當成犯罪嫌疑人了嗎?我做什麼了……我要說的都已經告訴給你們那位陶警官,我記得我已經說得足夠清楚,她跟我說隻是普通的詢問而已!除此以外,我不認為我做出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什麼也沒有幹!你們抓錯人了!”
同一個話筒裏傳出鐵鐐砸在擋板的躁動,那是甘語對自己被鎖在審訊椅上最憤怒的疑惑與駁斥。
透過鍍膜單反玻璃,好些警員監視著審訊室對話,並實時跟進案情,包括案件負責人之一的呂傲拓、當時走訪調查的陶靛桃和調查警員之一的晏勾。
“她不是犯罪嫌疑人。
要說為什麼,她沒必要把一些特別可疑的信息透露給我們;尤其是關於自己見過法陣圖、在地下停車場找到了一位走失女孩等等——為擺脫嫌疑,她完全可以說對法陣圖沒有印象,以及那女孩就是自己親屬家孩子。”
盯著窗戶後甘語表情上的焦慮,陶靛桃仿佛自言自語般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一手按著監控台,站在接近麥克風的位置,晏勾瞥了眼她:
“所以你認為犯罪嫌疑人應該是她口裏‘刻畫魔法陣’的小女孩?桃子,還請別把個人感情加入到對嫌疑犯的審訊上,盡管她看起來很客氣。
她這麼說的原因顯然便是她不知道我們掌握了多少信息,以及那經過鑒定的鞋印所有者是她無誤,詮釋著針對她的逮捕會是遲早的事,她根本隱瞞不了;可能她也預料到這兩點,欺騙變得毫無意義的前提下,自然想要強行歪曲事實,嫁禍在那個小女孩身上。
可惜臨時的借口缺乏了合理性。”
“我不覺得犯罪嫌疑人是小女孩……”
“她的證言是‘小女孩在畫圖’,於是就充分證明了她的這番話完全不合理;假使她與案件無關、不是直接或間接犯罪嫌疑人,她為什麼要撒謊?要知道那種恐怖襲擊不知道令多少人喪失生命,單收養一個小女孩根本不足以彌補過錯——無論做什麼她都彌補不了,何況她還選擇插贓嫁禍給一個孩子,這麼惡劣的……”
“不要誤會,我不覺得犯罪嫌疑人是小女孩,但也不覺得是她:假如犯罪嫌疑人不是她也不是小女孩、甘語沒有撒謊呢?”
轉過頭打斷他,陶靛桃忽然以正臉認真地盯著晏勾,令他始料未及,
“你說這番話的前提在於‘法陣圖與爆炸案有關’,正如法陣圖必然是引起爆炸某家夥留下的,這實際上就缺乏依據。
她說的是‘小女孩在畫畫’,而不是‘小女孩引起爆炸’,由此推斷出‘她在撒謊以推脫責任’,得出‘她是爆炸案元凶’的結論就是過度猜測;因為這本來就沒有因果關係,而且你不能說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都能以科學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