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看了時間,似乎在十二點左右我們就被吵醒了;我是說我和孫胤幾乎是同時醒來的,畢竟外麵的聲音突如其來地嘈雜,聽起來就像有人在叫罵著朝我們的帳篷扔石子。
大晚上森林裏哪來的人?最詭異的無疑是叫罵歸叫罵,就算真的有人,可是外麵卻一點光亮也沒有——找準我們的方向後特意躲藏在黑暗中向我們扔石子?我是嚇壞了,而孫胤的推測是‘顯然叫罵就能暴露那人的位置,他沒必要把自己隱進黑暗’。
細思極恐,不得不說那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現在想想他的判斷還是很有道理的。
孫胤說過有兩個選擇擺在我們的眼前,他想讓我做決定。
一個是原地不動靜觀其變,就像那人並沒有靠近帳篷說明了他有所顧慮;明明抱有敵意卻特意把我們驚醒這本身就不合理,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在熟睡中把我們殺死。沒有這麼做隻能說我們待在帳篷裏短時間內依舊是安全的,甚至是他做出什麼動作我們也可以看情況對抗。
另一個是直接收拾東西後撤,原因是眼前的怪異猝不及防,尤其是這種時候更帶有濃重的鬼魅氣氛。說到底人是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這個地點活動的;倘若是現代人,他就應該直接把手電搖過來向我們打招呼;倘若是野人,就不應該是他,而是他們。萬一真有個野人跟了我們很久,選擇的這個時刻示敵就顯得太突兀了,何況人都是群居為生。
他的結論是超脫常識的東西;那可讓我魂飛魄散,害怕到極點,也就不由自主地選擇了‘後撤’這個選項。
如果那時我冷靜下來仔細想想的話……現在想來到底都是因為我的害怕——外麵那東西這麼做就是為了把我們引出帳篷,好踩中他在周圍布置的陷阱!我的不理智恰好正中下懷,把孫胤導向死路……”
耿耿於懷讓她自責,馬依逸不自覺地咬著自己蒼白的嘴唇頓了一下,繼而才往下說:
“從帳篷出來後,我們就沒再聽見那個聲音,隻看見了帳篷周圍零落的石子。打著電筒照亮草叢,眨眼間我們的眼前確實掠過一個人影——獵人裝束,眼睛卻像野獸般閃爍著怪異光芒的……人?
那是人嗎?我不這樣認為;究竟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宛如黑暗中的幽靈,我甚至沒有看見他的腿,他就是一隻鬼魂!
這更加深了我們的顧慮,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裏。
趕快收拾好東西借著夜幕急匆匆地奔跑,手電筒的光芒下更甚於沒有看清楚腳下的道路,於是我們的結局可想而知——孫胤踩中套索一瞬間就被倒吊了起來,想必你也見過他的屍體;我們還沒做出反應時,他就被吸成了幹屍!
我根本不知道那個獵人對他做了什麼,當時的我腿一軟差點暈死過去,想著那個鬼魂還在附近隻能拚命爬進草叢躲了起來……
最後是遇見你,被利箭穿過胸膛還差點被吸幹的你倒映出他的身影,然而我那個時候卻沒能把他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