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於我們兩,說有影響確實有,卻並不影響我們在同一所學校上課,同一間教室學習——在學校,我們依舊是手足之情的兄弟;隻是分到兩個不同的家,晚上多了一次離別,不再睡在一起而已。
直到那件事的發生,徹底改變了我們的人生軌跡,也改變了我對那個父親的看法。
因為意外,媽媽去世了。
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葬禮的隔天,他就給我辦好了轉學手續,告誡我不要再跟哥哥玩,不要接近他,也不要再跟他見麵。
媽媽的死,是哥哥的錯?不對吧,何況他們兩個已經離婚了。我不明白,我是他的孩子,哥哥就不是了嗎?那一天,失去了媽媽,我還有他;但哥哥?他失去了一切!甚至在那種最悲傷最艱難的時刻作為父親的那個人、作為兄弟的我都不能陪伴在他身邊!
一切如常,父親拋棄了哥哥,選擇了我。”
不知是憤怒還是悲傷,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栗,伴隨著聲聲若有若無的啜泣。
他示意茶樹拉開床頭櫃的抽屜。
那裏麵安靜地躺著一隻耳環,耳環上的珍珠溫馨雅潔,發散著飽滿瑩潤的光澤。
茶樹的瞳孔在收縮。
“這是母親的遺物,葬禮那天,我一隻,哥哥一隻,保存銘記到永遠。
你剛才問我怎麼受傷的,我還沒有回答——我不想撒謊,也不想掩飾什麼,這不是一件羞恥的事——為了保護哥哥!”
思緒回到當下,他察覺到了茶樹神色中的異常:
“你……還好嗎?”
“嗯,還好,還好……”
合上抽屜,淌下臉頰的冷汗有點發燙;話語間的支支吾吾,茶樹在猶豫:
“你……是什麼時候進醫院的?”
“昨天晚上,可能我沒有暈過去,而你一直昏迷著,所以你沒看見我進院時的狼狽——所以我才驚訝,怎麼同時住院的兩個人,看上去你受的傷比我嚴重得多,這一刻你卻準備出院,而我還躺在床上。
現在想想我也就明白了,有人保護了你對吧,就像我保護哥哥一樣。”
那是由衷地發自內心的笑容,仿佛在詮釋著他存在的價值般,茶樹看在眼裏卻並不好受;直覺告訴他,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能告訴我,你是怎麼保護他的嗎?”
背到身後的一隻手,捏緊的指尖上,銀色的火焰在舞蹈。
“一種思念。那個晚上我看見了他的苦難,然後我選擇替他承受。”
“這裏,沒有異常。”
似乎洞穿了茶樹的想法,突乎其然地響起,歌莉婭的聲音永遠那麼幽靜、冷清,宛如落在心靈上的那一片冰花。
一個哆嗦,火焰飄散成青煙;閉上眼睛,茶樹不想在此刻、孫默生麵前流露出那種讓人不明所以的憎恨,盡管他覺得已經差不多可以抑製住那種感情——他靜靜地等待著歌莉婭的下一句話。
“異常,在發生。”
茶樹猛然睜開眼睛:
“你哥哥的名字,是什麼?”
“孫默龍……”
仿佛被茶樹一瞬間的嚴肅凝重所驚嚇,他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我會拯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