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湘雲和朱允炆攜手來到大堂。隻見其餘三寨的寨主還有他們的手下也都在,眾人齊聚,望著她二人。朱允炆頓時心中一緊,料想有些不妙!何湘雲看出了他的心思,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不用擔心!朱允炆隻好強裝鎮定下來!
何湘雲笑顏道:"原來各位叔叔也都還在,這麼晚了,還不休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何世英坐在堂上,道:"朱文,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朱允炆走到堂中央,躬身而聽。
何世英道:"朱文,你老實說,你究竟是誰?"一聽這話,何湘雲忙搶先上前說道:"爹,女兒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他是……""住口!"何世英喝道,又對朱允炆道:"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們!"
這時候周恕也跑過來,對何世英道:"何寨主,我們不是壞人啊!我們主子被人陷害,走投無路,才跟何小姐來到你們靈風寨,這些何小姐都是知道的呀!"何世英卻不聽他的,吼道:"你快說!"
到這個時候,朱允炆知道紙再也包不住火了。他咚的跪在了地上,道:“我也知道,我是瞞不住你們的!我說……其實我就是朱棣要追殺的建文帝朱允炆!”“相公!”何湘雲想喊住他。朱允炆卻繼續道:“我朱允炆承蒙令千金相救,苟延至今。此已是上天給我的最大恩賜!我已別無他求!何寨主,你如果要殺我,就請便吧!但我隻求你放過周恕,他是無辜的!""不主子!要死我們一起死!"周恕也跪在了他身邊,哭訴道。
何湘雲卻也跪下來,道:"爹,允炆是我帶回來的,而今他又已經是我的相公了,爹你要殺他,就連女兒一塊兒殺吧!"何世英憤憤道:"好啊!原來你早就知道他是誰了!卻還要騙我!"何湘雲低著頭不敢再看何世英。何世英道:"沒想到他瞞我,連你也瞞著我。若不是你四叔叔下山買東西看見了通緝的告示,還不知道你們要瞞我們到什麼時候!"何湘雲道:"不是女兒有意要瞞著爹。我隻是想等過些時候在慢慢告訴你們!"
這時向魁站起來,對何湘雲道:"這麼大的事情,你還瞞著我們。雲兒,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非常傻的!朱允炆是朱棣要殺的人,我們留下他,萬一哪一天朱棣知道了,他派兵來殺他,到時候就不是像前幾天那麼兩三萬人馬了,可是幾十萬啊!那個時候,不隻是他要死,還有你我,還有整個靈風寨的人都會死!你知不知道啊!"何湘雲哭泣道:"是,我知道!可是允炆他做錯了什麼!他如此年輕就要背負整個國家,雖然沒有偉大的政績,但也是天下太平,也沒有讓天下大亂啊!他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可是那個朱棣,他奪了允炆的江山不說,卻還要他的性命!難道說允炆做不了皇帝,就連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也做不成了嗎?!"向魁道:"這就是命!這是皇室和普通老百姓的區別!我們管不了,也不能管!"何湘雲道:"那好,你們不敢管,我管!你們怕連累,我們走就是了!我們離開這裏,就和你們沒有關係了!"何湘雲說著,站起來拉著朱允炆就要走。
何金武喊住道:"妹妹,你們要上哪兒去?"何湘雲卻不答他。何金武道:"妹妹你等等!你要走,我也陪著你!"何湘雲望著何金武,臉上卻露出了一絲驚訝!何世英一見著情形,不覺怒了,吼道:“你們這是幹什麼!難道就想這麼一走了之麼?”他們卻那裏聽他的話,隻顧出門去!
這真是:才遇喜事一家歡,有逢禍難眾人愁。
(七)
正當何湘雲等人走出大門,卻隻聽嗖的一聲,突然殺出一男一女來。隻見那男的手持龍陽劍,那女的手持鳳陽劍。二人直取朱允炆而來。何湘雲和何金武見狀,忙拔劍而上。而周恕也好扶著朱允炆閃到了一邊!看那二人武功了得,縱使何湘雲再厲害,卻也敵不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何金武就更不行了!不出十招,那女的就將何金武打倒在地!然後她躍身而起,向朱允炆殺來!周恕見得,忙以身相護。相見之下,朱允炆不禁大叫一聲,心想這次是真的玩完了!正待閉目受死,不想那人劍剛到處,卻被人一支金槍岔了開去,回頭一看,卻是西寨主魏孝祖的師弟趙莽!趙莽也是槍法了得!一槍刺下,卻有力拔泰山之勢。那女子被他這一挫,險些一個踉蹌,栽倒在地!隻聽她口中稱讚道:“想不到這靈風寨果真是臥虎藏龍!”當即揮劍,意欲再來!
何湘雲一套春風劍法,如同雨蝶偏偏起舞,步伐輕盈而有序,劍法輕飄但頗有殺傷力!但一套劍法已經使完,卻還未能將對方製倒!但那男刺客卻對她已經大加讚賞了:“年紀輕輕,卻能敵我數十招,果真是靈風寨的子弟!”再鬥了約摸十招,何湘雲才被那刺客一記"回頭斬馬"一掌拍在胸膛,倒在地上,卻昏闋了過去,眾人見得,莫不稱讚此人的內力了得!但看那男刺客這會兒也向朱允炆殺來。魏孝祖卻也看不住了,金槍一揮,向男刺客猛然刺去,槍未到,然殺氣已至,那男刺客聞風而動,揮劍一記“順水推舟”,卻也是劍氣橫生,擋開了魏孝祖致命的一槍!師兄弟二人聯手對敵,那二刺客已然知道對方的厲害,慢慢的靠到了一起,手中的寶劍當的相碰了一下,火花閃動,頓時隻見得魔法幻影般人劍無數!趙莽和魏孝祖卻也分不出真假來!隻覺得自己眼花繚亂,不辨東西!不過五招,二人雙雙受挫!
何世英見得,不禁大驚:"是千仙劍法!"急忙躍身過來,揮手一記"在水遊龍",輕輕拂去,卻是有著強勁的推卸之力,頓時將二人製倒在地,那二人雖然敗下,卻依然不改初衷,馬上又翻身而起,再向朱允炆殺來!何世英卻又一記"降龍在天",將他們推出丈許,卻還負傷不輕!那二人這才領教了他的厲害,頓時也知道了自己敗下來的原因。隻聽那男的道:“原來是江湖人稱‘四還遊龍’的何世英,今天敗在你的手裏,我們也算心服口服了!”
何世英卻一拱手,對那二人道:"想必二位就是江湖上人稱‘夫妻殺手’的陳留義和葉孝雨吧!"那二人站起來,陳留義道:"降龍掌果然厲害!四海遊龍何世英也名不虛傳!我夫婦二人做了十幾年的殺手,從沒有失手過,今日我夫婦二人輸得心服口服!你們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這個時候,喬邦喬建以及其他人已經將何湘雲扶回了房間,朱允炆卻奔到陳留義身旁,怒道:"你傷了我娘子,我要殺了你!"他一把奪過旁人的劍,卻要刺下。但陳留義和葉孝雨卻不躲不讓。何世英見得,吼住道:"允炆,不要無禮!"說話間,已將劍奪了過去!
陳留義和葉孝雨一見朱允炆,卻都驚道:"你就是朱允炆!"朱允炆憤憤道:"是啊,我就是朱允炆,你們不是要殺我媽,殺啊!"他挺直胸膛。陳留義卻從懷中取出一件玉佩來,道:"你可認識這個?"朱允炆一看,道:"這不是我的玉佩,怎麼會在你的手裏?"陳留義夫婦一聽此話,卻咚的跪在了朱允炆的麵前,如同千古罪人一般太不起頭來,隻聽陳留義道:"原來你就是我們的恩公!我夫婦二人有眼無珠,卻要殺害恩公!"
朱允炆卻也被他們弄糊塗了,道:"你們叫誰恩公啊?"陳留義抬頭道:"恩公可記得三年前在相國寺,有一天晚上,有一男一女闖進你的廂房。他們二人身負重傷。你不但沒有叫人來抓走他們,還為他們包紮傷口,在你將他們安全送走時,你還送了這個玉佩給他們,叫他們換些銀兩買藥!"
朱允炆細細一想,那卻是三年前的事,當時朱允炆到相國寺進香,夜裏時有兩個刺客刺殺於他。那二刺客卻被重兵相圍,重傷而逃,不想卻到了朱允炆的房間,朱允炆卻不知他二人是刺客!而他們卻也不知道在他們麵前的就是他們要殺的人!因而朱允炆還救了他們,而他們也沒有殺他!反而還對他的仗義相助感激萬分!
朱允炆一聽,又仔細看了看他們,驚道:"原來那二人就是你們!"陳留義夫婦道:"正是罪民!"陳留義道:"想不到我陳留義為了錢財卻險些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我們實在枉為人!"說著他卻要拔劍自刎!趙莽卻攔住道:"陳大俠何必如此輕生呢!"陳留義回頭一看,驚道:"你不是那天晚上的領帥嗎?"朱允炆一聽,也向趙莽望來,也驚道:"趙將軍,果然是你!"趙莽卻拱手道了聲朱公子。朱允炆當下自責道:"趙將軍你一心為國,不想我卻一時糊塗,將你發配邊疆!"趙莽道:"這非你之錯!而應該怪朱棣!他為了奪取皇位,卻將所有衷心於你的人通通給害了!我被發配邊疆,已經算是好的了!"朱允炆卻自責道:"當初我要是聽你的,除去朱棣的兵權,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了,我也不至於落到今天的地步!"陳留義道:"實不瞞公子,當年我們入相國寺也是受朱棣的人指使,指使他們沒有說要殺的人就是皇上!"趙莽道:"原來朱棣早在幾年前就有篡位之心!隻恨我不能親手宰了他!"陳留義道:"朱棣某朝篡位,天理不容!我夫妻二人願意潛入皇宮,刺殺朱棣!以報公子當年救命之恩!"趙莽道:"要殺朱棣,決非易事!須得從長計議!"眾人也都點頭道好!
這真是:適才還懷殺子心,轉而卻議刺龍計。
(八)
眾人重歸於座。何世英乃問朱允炆道:"允炆,如果讓你在複你的皇位和在此地隱居一世,二者中選一,你會選擇哪者?"朱允炆道:"倘使朱棣奪我皇位,但能給我一條生路的話,我想我會選擇後者。但是如今,朱棣鐵了心要置我於死地,就算我想隱居一世,但是朱棣卻不會讓我活著,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博上一博!我選擇前者!"何世英輕輕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我再問你,倘使你複位成功,你又當如何?"朱允炆道:"天下倉生,關係國家安危!百姓安居樂業,國家方能穩定!先前就因為我沒有使我的子民得到幸福,百官才會投靠朱棣!我也才有了今天的下場!倘使我真的複位成功,當施以民政,讓天下所有人都能過上幸福的生活,免受戰亂之苦!再有像寨主前輩這樣的,隻因為不得已之故,才占山為王。我還當大赦天下,讓各位前輩都能重歸田園,歸順朝廷,為國家效力,方是上策!"何世英道:"好!有你這翻話,我等就放心了!我隻有一個女兒,現在她已經是你的妻子,我當然要為我的女兒的將來打算!朱棣奪你皇位,罪大惡極!老夫願意豁了這天老命,為你鏟除朱棣!"聽到這話,朱允炆和周恕不禁都連連叩謝!何世英又道:"但是你還必須依我一個條件!""寨主請說!"朱允炆精神道。"我要你重登大寶之後,立我女兒為正宮皇後,母儀天下!"朱允炆道:"娘子曾救我於危難之際,我能僥幸活到今天,也是拜娘子所賜!我朱允炆便是為牛為馬,也難以報答娘子的大恩!今她既已為我妻,我當然不能辜負於她,正宮皇後,非她莫不可屬!""好!"何世英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