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對煤礦有關的話題似乎特別的上心,不斷地插話,問這問那。
張濤好幾次疑惑地盯著香兒看,有心問她為什麼關注這些事,她都會避開張濤的目光,又把話題拉開。
香兒問:“你村裏究竟有多少人在煤礦上班呢?”
“幾乎家家戶戶都有,有些家裏可能有好幾個,反正是有力氣的男人基本上都在煤礦下井,全村至少有三、四百吧!”張濤回答說。
“有懂行的工程師嗎?大工多嗎?”香兒又問。
“這個你也知道啊!”張濤有些驚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她:“你問這些幹什麼呢?”
“沒什麼,隨便問問。”香兒聳了聳肩,故作無所謂的樣子說。
既然香兒這樣說了,張濤也不好追問。他繼續往下說道, “現在在外麵做工程師的大概有好幾個吧。不過我村在井下幹了幾十年的老礦工有很多,他們每天都在礦井摸爬跌滾,其實踐經驗應該相當豐富,比那些讀書出來的工程師也許不會差的。至於大工那就更多了,我村下井的人恐怕人人都可作大工。”
香兒哦了一聲,沒有接話。停了一會,她仿佛作出什麼重大決定似的從張濤懷裏掙脫出來,坐直身子,看著張濤認真地說:“你知道雙鳳煤礦嗎?”
“怎麼不知道呢?這個煤礦就在董溪水庫壩上,我經常到這礦上挑煤,村裏也有不少人在這裏下井。我姨父就是這附近村裏的,他在這煤礦上守礦。”張濤飛快地回答道。
“什麼?老王是你姨父?”香兒大驚小怪地喊著說。
“怎麼啦!你認識我姨父?”張濤比她更驚訝地叫起來。
他心裏隱隱約約已猜想到某些事情了,但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把她這樣一個嬌滴滴、白嫩白嫩的美女與黑乎乎的煤礦聯係到一起來。
他根子裏一直很憎惡辦煤礦的,把他們與貪婪、自私、歹毒的人劃上等號,所以他很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與此有什麼瓜葛,而且他對雙鳳煤礦一直也沒什麼好印象,這使得他的心情一下子變壞了。
不過,他又覺得應該先入為主把自己的觀點、好惡擺出來,免得呆會知道真實情況反而不好說話。
於是他很快又補了一句,“這個煤礦在當地可沒什麼好名聲,特別是老板陳老黑這家夥,真不是個東西,貪婪自私,心恨手毒,隻顧自己發財,根本不把礦工當人看……”
張濤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愈發讓他的猜測明朗起來,看來她與這個煤礦有莫大關係。
這個結果讓他沒來由的很不舒服,就仿佛好好的白米飯裏摻入了沙子,而且這沙子還是黑色的,從煤炭裏打過滾來的。
張濤有些失望,也有些心灰意冷,一直在升華著的對她的喜歡一下子停滯了,他甚至還有了避她遠一點的想法。
香兒似乎也覺察到張濤內心的變化,臉上掠過了一陣驚慌與難受的神色,但有什麼似乎在幫她極力抑製這種情緒。
她很快又平靜地問:“怎麼會呢?你能說得具體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