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黃科長和張揚之外，其他人無不驚歎這裏闊綽排場。但黃科長覺得張揚三年優秀漲不了工資卻到這樣的地方來高消費，實在有些對不起他，甚至對不起這場酒，便把張揚拉到一邊說：“你胡鬧什麼呀！這哪是我們能消費得起的地方呀！”張揚忙笑道：“黃科長你覺得這頓要多少錢？”
“起碼六七千吧，光保底消費就要7000元左右吧！”黃科長像打寒顫一樣搖著頭，撇著嘴。
“看來你了解。”
“我也就來過兩次，——你這樣安排，要三個月工資呀，瘋啦！”黃科長突然對張揚發起了脾氣。其實黃科長本想說他這樣安排，別人還不以為他搞采購貪了多少錢呢，可這話又拿不到桌麵上說，也隻好帶著訓斥的口吻，希望張揚能心領神會。張揚自然知道黃科長這樣發火的意圖便笑嗬嗬地拉著科長回到桌子旁，叫黃科長坐好，大聲道：“我知道黃科長你是為我好，為我省錢，你知道我這一頓要多少錢嗎？”
“多少？”黃科長趕緊追問。
“我也不知道。”張揚依舊笑嗬嗬地說。
“嚴肅點，油嘴滑舌的。”黃科長板著臉訓斥道。
“真不知道。——那就看你們點多少菜，你們點多少菜就是多少錢。”
“那保底呢？”
“沒有保底消費。”
“真的假的？”黃科長緊鎖眉頭盯著張揚。
“真的，我朋友給打過招呼了，今天隻收個菜錢，而且還打八折。”張揚得意地對黃科長點著頭，又環視著大家，道：“以後你們誰要招待貴客，叫我朋友給說一聲，肯定也能優惠不少。”張揚沒敢把話說滿，因為黃戰奇一句話叫酒店少賺了五六千塊，如果他說也免保底，那還不是誰都想講個排場，要這個麵子呀。
“都說張揚厲害，今天算是領教了。什麼樣子人一頓飯能免五六千塊錢呀！”常啟明副科長插話道，其他人也都跟著附和著。張揚有種無法言表的快感，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還假裝謙虛地說：“哪裏哪裏，就是朋友捧場架相。”黃科長一聽張揚這麼說，便強調道：“大家聽好了，保底沒有了，咱們就敞開肚子K（吃），他占了酒店的便宜，咱們就占他便宜，誰叫他混得好呢！——嗯，誰叫他混得好呢！”然後轉臉對常啟明和沈向陽說：“常科長你倆去點菜。”常啟明推讓道：“叫張揚和沈區去。”
“不能叫他去，不能叫他去，他要是去了，咱們就不好意思下重手。——哎哎哎！別忘了整兩道硬菜。”黃科長激動得像上方落了塵土一樣，快速地甩了幾下頭，虛著眼抽了一口煙，豎著兩個手指，在空中搖了搖，又點了點，說完自己忍不住地仰頭“咯咯咯”抽笑起來。常啟明笑眯眯地應了一聲，又招呼沈向陽一同去點菜。
八個冷菜上齊，還沒等熱菜到，黃科長對三個服務員中的一個招呼道：“服務員開酒。”這名服務員麻利地打開了酒盒，把六瓶酒一字排開地擺放在大理石的餐具櫃上，然後取出開蓋鑰匙別瓶口，由於用力過猛，開了一瓶卻碰倒了相鄰的兩瓶，這兩瓶酒滾落到地上，摔得“啪啪”脆響，這名服務員當時就長了臉，麵紅耳赤地對張揚說：“老總，老總，我賠，我賠，千萬別跟我們經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