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張俠留在家裏接送點點上幼兒園,張揚自己帶著奶奶去了徐州解放軍醫院,從耳鼻喉到肝功能和腸胃做了前麵體檢,結果各項健康指標正常,隻是鼻腔有點發炎。張揚還是有點不放心,又懇求大夫再檢查仔細點,大夫卻說沒必要,但拗不過張揚,隻好給奶奶又增加了一項點指取血化驗,檢查結果還是鼻腔發炎,大夫給開了一瓶噴劑,並囑咐說一天噴兩次,一個星期就好了,這藥可以在他們的醫院藥房買,也可以回家在當地的藥房買。最後張揚把所有檢查費用和車票錢加在一起,一算,總共花去二百九十六元。麵對這個結果,他不得不驚歎無良庸醫害死人呀!真的不敢想像,來城市立醫院的那位慈眉善目的女專家,怎麼忍心對一個七十三歲的白發老人下手,遂如釋重負地對奶奶說:“俺奶呀!你看這個醫院多正規,醫生多好,你沒病,想花錢人家都不讓你花。你看我們來城醫院的大夫,二話不說就叫你住院。”奶奶“嘿嘿”笑了一聲,點著頭道:“是的呦,那不是坑人嘛!沒有病就好,沒有病就好,我不是怕病死在你家嘛,離老家那麼遠,萬一死了怎麼好往家送。”然後皺著眉頭,憤憤不平地後悔起來,又說:“早知道沒病,也不花這個冤枉錢了。”
“不查怎麼知道有沒有病呢?這下檢查過了,等於花錢買個心安。你以後也別再老認為這有病那裏也有病。”
“這下我就放心嘍!”奶奶低著頭底氣不足地應著,似乎也醒悟到自己被小門診騙得不輕。
從徐州回來之後奶奶安穩了一段時間,張揚家的日子也恢複了平靜。可好景不長,兩個月之後,張俠去送飯,聽徐哥的鄰居責怪她說怎麼能奶奶有病不給看了,說門診沒有張俠兩口子同意就不認賬,也不給看病。為此,張俠跟奶奶大吵了一次。奶奶傷心地說:“啊!我傷風頭疼感冒的,去吊個水人家都不給吊。”
“誰說不給你吊啦,我是不叫你亂吊水,什麼時候說傷風頭疼感冒也不能吊水的。”
“我看你就是看我這老馬子不順眼。”
“俺奶你講不講良心?錢沒給你少花,沒落到你一句好。”張俠委屈地掉著眼淚。
“我花錢了,沒花你一分,我花的錢都是我孫子掙的。要不是你拖累的,飛揚跟小謝在一起,日子還不過得紅紅火火呀!”打人不打臉,損人不揭短,奶奶指著張俠,句句直刺她的要害,說得她無言以對,隻能嚎啕大哭,撒腿就跑,直到晚飯後才回家。她一回到家裏就跟張揚說:“給你兩條路,一是離婚,二是俺奶在這我就走,我實在受夠了。”奶奶萬萬是不能送回去的,一旦送回去,他將沒臉再回老家。但張俠態度這麼堅決,使他處於兩難的境地。盡管張揚用一夜的時間把好話說盡,並再三挽留,張俠第二天一大早硬是離開來城回了娘家,畢竟奶奶的話傷到了她最敏感的自尊,她希望張揚能狠下心來送奶奶回老家,還她一個平靜的家,還她一個清清白白,別再叫她無緣無故地背各種莫名其妙的罵名。
張俠走後,張揚要工作,又要照顧奶奶和點點,忙得焦頭爛額。幾次打電話叫她回來,她就是不予理會,點點大舅攆她回來,她也不予理會。張揚實在忙不過來了,便想起了歐陽紅,他把電話打到歐陽紅的宿舍裏,跟歐陽紅說明了情況,問她是否願意給他家當幾天保姆,當然待遇一定從優。沒想到她爽快地答應了,而且分文不要,願意幫張揚照顧奶奶和點點。
從此,歐陽紅白天負責接送、照顧點點,並給奶奶送飯。因為幼兒園放學比較早,為了按時接到點點,她經常逃了第四節課,好在她的表舅是學校的學生處處長,各科老師也法外開恩。晚上等張揚回來,她再回學校,有時候張揚晚上回來晚了,她就把點點帶到宿舍跟她睡在一床。時間久了,點點親切地叫她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