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是偷,不是摘。”劉忠厚一本正經地及時打斷張揚的話。
“哦哦哦,對,對,是偷,是偷。——既然你認定我的行為是偷,那麼我給你下的麵條,而且我沒吃一口,都是你吃的,你怎麼還吃得下呢?誌士不飲盜泉之水嘛!”
“那那那,我不是怕你麵子上過不去嘛。”
“嘿嘿,看來我免費供你吃住近二十多天,還褻瀆了你這位道德尊神了!其實你看不慣我那種偷竊行為,你完全可以離開的,可你沒有,你依舊賴著跟我這個小偷在一起,好像除了我那裏,你也沒別的地方可去吧!”張揚搖搖頭,苦笑了一下。
“現在我是謝娟的老公,當時謝娟也賺錢了,就當我吃住的是謝娟那份。”劉忠厚挺挺腰杆,裝著理直氣壯的樣子。
“哈哈,我說你呀永遠都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還是那麼無恥。”張揚半真半假地損著他:“來吧,都過去了,喝酒。”
“你這樣說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劉忠厚端起杯子跟張揚的杯子撞了個響。
“沒有呀!我到現在沒說謝娟一句壞話吧!怎麼能說是葡萄酸問題呢!——她是個好女人,你好好珍惜吧,祝福你們。”
“當然是好女人啦,不用你交代,我會對她好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
“她現在是我老婆,用不著你擔心。”
張揚正要反駁他,就聽張俠在大門外喊:“張揚,趕緊過來,抬一下小推車。”張揚趕緊起身往外邊走邊說:“我老婆回來,我去去就來。”劉忠厚聽說他老婆回來了,倒也沒多想,他跟謝娟分手半年多,找個女朋友,叫老婆也很正常。
抬小推車的時候,張揚對張俠說謝娟的老公來了,並囑咐她一定要友好善待,別叫謝娟說他倆失了風度。張俠推著孩子進了屋,故作不知地說:“哎呦,家裏來人啦!”張揚趕忙拉著她,對劉忠厚說:“來,來,我介紹一下,這是我老婆,張俠。”又指著他對張俠說:“這是我同學,也是謝娟現在的老公,劉忠厚。”劉忠厚站了起來,跟張俠彼此微笑地點了點頭。張俠對劉忠厚道:“你坐,你坐,你們繼續喝酒,我先喂孩子。”
目睹眼前的情景,劉忠厚一下子傻了眼,怔怔地站著,麵無表情,目光散射。本以為是謝娟甩了張揚,是他的優秀博得了謝娟的芳心,使他得以揚眉吐氣。本想當麵羞辱張揚一頓,沒想到竟出現了眼前這樣難堪的一幕。他這時候才知道自己隻不過是謝娟報複張揚的一個工具。他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汗珠順著額頭不停地滾落下來。張揚竊笑道:“哎哎哎,不能老站著,咱們喝酒。”劉忠厚才覺得有點失態:“哦哦,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但似乎又不甘受辱,想竭力地挽回點麵子:“你們有結婚證嗎?”張揚為了撐麵子,撒謊道:“有呀!”
“能拿給我看看嗎?”劉忠厚立刻追問道。
“有,但你沒這個權利看。”
“肯定沒有,你們這是非法同居。”
“你覺得有與沒有結婚證,有多大區別嗎?——即使沒有,孩子都快七個月了,我們一家三口還會分開嗎?我跟謝娟分手已經半年吧!”張揚本不想這樣刺激他,但看他帶著結婚證來示威,就氣不打一處來。在張揚看來,分手就分手,沒必要再玩這樣無聊的遊戲。與其說他是來拿書,倒不如說是來刺激張揚,因為郵寄或托運的費用遠比一個人的來回的路費要便宜得多。張揚接著又道:“坐下喝酒吧,你過你的日子,我過我的日子。即使我們是非法同居,警察都管不了,你說你操哪門子心——喝酒!喝酒!”劉忠厚紅著臉,使勁地擠出了個一閃即逝的微笑:“也是,也是。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晚了趕不上車。”劉忠厚執意要走,張揚也不再挽留,便跟他一起抬著謝娟的那包書,到路邊叫了一輛摩的,把他送到車站。
到了晚上,一個電話打到房東家,說是找張俠。她接過電話回來對張揚說:“唉,謝娟怎麼能找這樣的人呢?”
“這話怎麼說?”
“你知道剛才是誰打來的電話嗎?”她撇著嘴,搖搖頭。
“誰呀?”
“你猜?”
“誰呀?別賣關子了,費那個腦筋。”張揚迫不及待地追問。
“劉——忠——厚。沒想到吧。”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嘣出了他的名字。
“是不是什麼東西落這了?”張揚不解地問,實在想不通他跟她能有什麼話說。
“不是,他告訴我你不是什麼好東西,把你的壞話說了一籮筐,叫我趁早離開你,沒等他說完我就掛了——真幼稚!”說完她笑得前仰後合,“哎呦,這人怎麼這麼愚蠢呢!”張揚冷笑一聲:“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