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和謝娟用期待的目光盯著張揚走出考場。父親走過來遞了瓶綠茶，但沒說一句話。謝娟趕忙掏出麵巾紙給張揚擦擦汗：“難不難？”
“不知怎麼搞得，我考試的時候，老想睡覺。”他皺著眉頭回答。
“昨晚你休息得不錯呀！”謝娟皺著眉回想著。
張揚首考受挫使父親似乎有點沮喪，深怕今年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但父親低著頭，還是一聲沒吭，防止給張揚後麵的考試增加壓力。回到租住房裏，他們仨一起查找原因，最後父親把目光鎖定在那盒補腦液上：“那兩支什麼時候喝下去的？”
“考試前兩小時。”
“哎呀！哎呀！你看看，你看看。”父親指著盒子上的使用說明和功效。天哪——，原來安神補腦液的作用是安神催眠，張揚真的希望喝下去的是假冒偽劣產品，可事實證明效果確實不錯——也許這正是後來中國假冒偽劣產品泛濫的動因吧。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張揚走出考場，還沒等父親開口，就道：“爸，回家給我準備大學學費吧。”父親笑了，謝娟也笑了，頓時他們眼裏都噙滿了淚水。父親對張揚說：“快兩年了，你都沒回過家，也該回去看看了。”
“嗯，但不是現在。”
“那是什麼時候？”父親追問著，用期待的目光盯著他。
“拿到大學通知書，我立馬就回去。”張揚堅定地回答。
“嗯，爸，到時候我也去。”謝娟激動得手舞足蹈。父親笑得合不攏嘴，不停地點著頭。
考試結束三天後要估分並填報誌願，路遠的一般就不回家，留在學校等。從考試結束那一刻起，張揚就開始擔心起來，因為他清楚地記得謝娟說過，跟張俠還沒完，考完試再算賬，以他對她的了解，這事肯定不能就這麼善罷甘休。為了避免意外，他跟她形影不離，甚至睡覺，都是她睡在床上，他睡在抵著門的長凳上，防止她偷偷溜出去找張俠的麻煩。
七月十一日天剛亮，張揚在長凳上還沒睡醒，就聽有人咣咣踹門，還不停地嚷著：“張揚，你給我出來。”是張俠，他聽出來了。他一翻身站了起來，開門的那一瞬間，謝娟猛然扒開他躥了出去，衝到張俠麵前，二話沒說兩人就廝打在一起。他趕緊衝過去把她們倆拉開，然後側站在中間，兩臂平伸，兩掌外推，使她們無法接近對方，又對張俠道：“你折騰個啥，還嫌亂得不夠嘛！”
“你問問她，是我折騰，還是她折騰？她每場考試前都在樓梯口等著我，考試期間我連續四天四夜失眠，沒合過眼。不怪你，我怪誰去。”她一手指著謝娟，一手捂著嘴哭訴著。
“你活該，搶人家男人，不要臉。”謝娟指手畫腳地對張俠嚷著。
張揚這時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每場考試謝娟都要堵在考場入口久久不願離去，頓時又對張俠產生了愧疚之心，也預感到她高考不會有什麼好兆頭，遂理虧似的把謝娟往屋裏拉，謝娟覺得自己的陰謀已經得逞見效，心裏不由得一陣竊喜，也半推半就地跟著張揚進了屋，不再叫嚷。李敞亮趕來把張俠拉走了，這場鬧劇才算暫時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