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二)(2 / 2)

張揚中午回到了淮海市,謝娟把他接到市政府招待所,不繳費、不辦入住手續地私自開了間房,叫他暫時住下來。等她下午下班後,他倆又買了一箱奶和一提水果,騎車到老曹家找到李姨借房子用一個月。一見麵,李姨就客氣得不得了,一家人都過來噓寒問暖。李姨爽快地答應張揚原來租住的房子給他倆免費使用,又留了他倆吃了晚飯。老曹每拿一樣東西上餐桌,都會解說一下,這是哪國哪國產的,那是哪位從某國某國捎的,似乎離開國外一刻也生存不下去似的,他倆也總算跟著見了幾樣洋玩意,隻能重複附和著:“好,真好。”唯獨香煙,老曹會說這是淮海煙廠產的,而且是由他帶領幾個年輕人開發的,口感是如何如何的好,味道又是何等何等的純正,又使他倆突然覺得中國總算有了一樣好東西。李姨也講究打扮了,過去的短發被燙成層層疊疊的卷發,似乎擔心一層蓋不住過去的土氣;濃妝豔抹卻在脖子處偷工減料,依舊閃露暗黃的皮膚;豐滿的臀部,向外昭示著富有。梁慧還是清澈如水,似乎早已適應了這個新家的生活,跟每個人說話,臉上都綻放著甜美。倒是梁輝一反樂觀興奮的常態,變得有點鬱鬱寡歡了。張揚偷偷問梁慧:“你哥咋了?”她一撇嘴道:“他還能咋了,又分手了唄。”

回到李姨的老房子裏,張揚和謝娟簡單收拾了一下,買了煤球,生起了火。謝娟從家裏給他拿來條薄毛毯。每天除了上廁所,張揚幾乎不怎麼出門,按照計劃複習著課程,謝娟為了不影響他學習,也很少在他這裏留宿。她在附近的鮮奶配送站,給他訂了一份鮮奶,每天早上起個大早先去取奶,再去買菜,然後及時送到這裏,中午有時間就過來做飯,沒時間就提前告訴他,叫他自己做。就這樣整過了一個月。六月二十日晚,張揚跟謝娟說:“我該回去了,估計該報名了。”

她敏感地說:“是想那騷狐狸精了吧!”

“哪對哪呀!人家就是害怕,叫我送一下,我也權當放鬆一下,清醒清醒頭腦,你怎麼能往那上想?”他百口莫辯地說。

“誰不能送,非叫你送,我看她就是沒安好心,你也就是想偷個腥,就你那點花花腸子。”她惡狠狠地戳著他的額頭。

他聽了哈哈大笑,又裝著可憐兮兮地說:“老婆別胡攪蠻纏好不!”

“你還笑,什麼呀?”她憋住笑翻眼瞅著他。

“我笑呀,謝梅春節說我花花腸子,以後謝燕什麼時候再說我花花腸子呢!這樣你們姊妹仨就說法一致了。”

“別打岔,我警告你,還有半個月就考試,你給我抓點緊。這次回去你要是再送她,你看我怎麼收拾你們這對狗男女。”她兩手叉腰,兩眼圓睜,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放心,老婆,你說啥就是啥,我保證。哪頭輕哪頭重,我還是分得清楚的,再說了,她怎麼能跟你比呢?”

“你還知道她不能跟我比呀!”她又戳了他一下,又攬著他的頭,在他的臉上“吱流”地親了一下,又道:“嘿嘿,老公,這話我愛聽。你別說我胡攪蠻纏啊,其實我感覺她動機不純,你想呀,她怎麼好意思天天叫你送她呢。沒人送,她可以叫她哥哥約好時間接她。”

“嗯嗯,有道理。總之一句話,回去不送她了行吧。老公心裏隻有你,你為我付出這麼多,人又這麼漂亮,我還敢有越軌行為呀!”他深情地看著她。

“知道就好,你還不糊塗,”她拱到他懷裏。

當晚她留下來陪他,又一次為天明的小別,怕吃虧似的纏綿了大半夜。下半夜雷電交加,仿佛在呐喊助威,大雨磅礴,又好像在有意淹沒他倆纏綿製造的聲響,以防止他人的偷聽。她溫情地說:“老公,等雨停了,後天再走吧,也不在乎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