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他倆依舊按部就班地複習著各個科目,甚至比以前更用功了,平時沒什麼事,也盡可能地少來往,隻有周末才會出去打個牙祭,確切地說是借口出去遛彎,各科成績也都有了顯著的提高,他倆一起做著比翼雙飛的夢。但又真的遭來了羨慕嫉妒恨,有些人似乎覺得老天爺太不公平了,他倆墜入愛河,還能提升成績,這絕對是老天爺偏心偏愛的眷顧。你個張揚,你個中山裝,你個土包子,何德何能抱得美人歸?你其貌不揚,即使不是弱智,智商也高不到哪裏去,憑啥成績能得到躍升?總之一句話,好事不能都叫你們倆占了。更多的人還是覺得他們談戀愛是不務正業,是不守學道。
元旦後的第一個晚自習,很多學生因路遠還沒趕回來,教室裏稀稀拉拉坐著十來個人。門開了,進來幾個學生模樣的陌生人,站在門口對張揚指指點點,這時候李海軍走到張揚麵前,二話沒說就朝張揚腹部猛掏一拳,恰恰打在上衣蓋著的褲帶環上之後,不停地甩著手,這滑稽的一幕使張揚不禁啞然失笑,甚至來不及惱怒而忽視了反擊。而張揚的後背卻被重重地打了一拳,他轉臉一看是劉忠厚,本能地一個直拳過去,打得劉忠厚一個踉蹌,轉身就跑。張揚撇開李海軍追至劉忠厚跟前,右腳飛起虛晃一下,左腳踢了個空,卻因為這一腳用力過猛,褲子又太瘦,左褲腿連帶地拉起右褲腿導致他自己整個身體懸空,重重地摔在地上。頓時引起一片轟笑。他迅速地爬起來,顧不上尷尬,再次追上去,一個騰空側踹,跺得劉忠厚急退幾步連同身後的桌子一起倒了下去,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劉忠厚的衣領,照腮就是一拳,打得他眼鏡被震得斜跨在耳和嘴之間,張揚忙喊道:“過來個人把他眼鏡拿著。”話音剛落,又一陣轟笑,有人道:“打架還有這樣文明的!”張揚自己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時候謝娟跑過來把劉忠厚的眼鏡扶正,又把張揚拉開,轉臉對趕來準備幫架的李海軍喝斥道:“你們想打架嗎?要再敢動他一個手指頭,我叫你們在這個班一天都呆不下去。不信,你試試。”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好歹她是本市人,家離校不過四裏路,家族和朋友就是她強大的後盾,打個電話喊幾個打架的人還不成問題的。她這句話有份量,也果然有效。李海軍及身後的幾個幫手聽了之後,愣愣地止步站在離張揚不到兩米的地方。稍後,其中一個拉著李海軍,朝謝娟說:“你們想多了,我們是拉架的。”然後轉臉又假惺惺地對李海軍說:“算了,算了,都是同學,哪能這樣呀。走吧,走吧。”說著拉著他就往外走,他也正好借坡下驢。劉忠厚臉紅得像猴子屁股一般,連身上的灰土也沒撣,就坐在一個座位上,垂頭喪氣地發著呆。
謝娟把張揚拉出去往樓下走,邊走邊給他撣著身上的灰塵,又責怪他太衝動:“你忍一下能死呀!”
“欺人太甚,兩個小人,就因為前不久我把他們拉倒戧破手,就合起夥來打我。你還怪我!”他委屈地說,又左右蹭癢似的擰轉幾下脖子,歪歪頭,拽拽衣領。
“不是怪你,你說你萬一打出個事來,學習不耽誤了嘛!嘿嘿,別生氣了,你又沒吃虧。你練過拳嗎?”她得意地問他。
“練過幾天。就學幾個招式。”
“難怪有模有樣的呢。拜過師嗎?”她歪著頭期待地追問。
“沒拜過師,跟我二舅學的。”
“哎,你二舅很厲害嗎?”
“不想提他。”他不耐煩地說。
“說說,說說呢!為什麼不想提他?”她搖著他的胳膊,不停地扭晃著身體。
“二舅是個老千高手的賭鬼,在當地也是個武術高手。他初中沒上完,就偷偷地跟一個到老家玩大把式的人跑了,學了四年武術和魔術,又在少林寺做兩年學徒,後來覺得自己不得了,就獨闖江湖。八六年在南京的一個賭場一夜輸了三萬多,最後拜對手為師,後來就成了老千高手。老家方圓五十裏沒人跟他賭,他就一個人到很遠的外鄉賭。贏了錢沒人敢攔他,七八個人根本就沾不了他身,所以人稱‘獨行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