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路邊要飯時，石頭就隻是這麼靜靜看著遠方。
大乞丐們都對此感到不屑，每逢此時就遠遠隔著他低啐一口，並告訴最小的自己，破軍，千萬不要學那個人自命清高，最終餓死的，一定是他！
沒錯。真的是他。
那天，石頭終於被萬分憎恨他的大乞丐們推了出去，橫欄在朱雀聖殿的輝煌馬車前，而自己眼睜睜看著，卻無力阻止，也不敢阻止。
大乞丐們嘴邊浮起得逞的惡毒笑意，隨即便推搡著自己，成堆成對地走了。
自己沒有親眼看到結果。但自己從大乞丐們的口中聽出來，得知，石頭他死了。他一定死了。
自己卻深深記住了這麼一個乞丐，一個與眾不同的乞丐，他叫石頭。但當有一天，他不慎對最好的朋友漏出想念石頭這個念頭後，他的朋友神色一變，數個乞丐不知從哪裏變出來，十多個人一擁而上，把自己痛揍一頓，隨即徹底拋棄掉了。
塵煙散開。留下的隻有他一個人。他破軍一個人。
從此，在神兵皇都遊蕩了三個多月。
不知多久過去了。昏昏沉沉的破軍張開迷蒙的雙眼，記憶中他遭受了無數鄙視厭惡和白眼，然而眼前卻是輕輕揮舞著的手，和一個青年試探的聲音。
“嘿，嘿，還醒著嗎？”
眼睛徹底張開，眸光顫了一顫，直愣愣地看著他。
那是個店小二打扮的青年，眉目俊朗帶著靈動，嘴邊卻有著極不簡單的難明笑意，見狀一挑眉，緩緩直起身子來：“原來還醒著嘛。”
“你……你誰啊？”破軍猛地警醒過來，倏地咬著牙從地上撐起身子，然而下身還是有知覺但無力氣的狀態，灰蓬蓬的臉上，兩雙大眼鋒芒灼人。
“嘁，至於嘛，這麼防備。”店小二無奈而佯裝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就算我真想怎麼樣，你有辦法對付麼？”
“……”
“我隻問你一個問題啦。”店小二見得不到回答，不在意地擺擺手，微笑起來：“主子的主子叫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啊？”
破軍猛地一愣，似乎沒反應過來。
“說！叫什麼名字啦！你爸貴姓你媽貴姓！”店小二不耐煩起來。
“我叫破軍，不知爹是誰，娘難產死了……”小破軍難過起來，撇撇嘴垂下頭。
“還真可憐。”店小二略帶憐憫地歎息了句，眼裏忽然溢出了驚訝：“還真叫她說中了，小破軍，你願意跟我走不？”
“……”破軍的神色立刻從悲傷轉瞬變回警惕，直直盯著他，眼神鋒利如刀，害的店小二隻好擺手投降：“沒辦法啊，我家主子的主子想見你啊……”
聲音淡淡，帶著呢喃般的悠遠：“就是因為，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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