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用早餐時,晴珂草草吃完飯便要離開,白淵一把握住她的手臂,“你到底怎麼了?”
晴珂看著他那張俊美的臉,笑笑“沒事啊。”
白淵看得出她笑容裏的牽強,見她不願意多說,在心裏歎氣“那就好,你收拾一下,一會隨我去昆侖極天之地。”
晴珂愣了愣問:“為什麼去那啊?”
“那裏是六界極寒之地,那裏的寒氣,可以抑製你涅槃之時亂竄的真氣。”
晴珂點點頭,白淵轉身離開,沒走幾步,聽見晴珂在身後略帶哀傷的聲音低低的說:“我不是她,你不用對我這麼好的。”
“什麼?”白淵沒太聽清。
“沒什麼。”晴珂搖搖頭。
晴珂隨白淵來到昆侖極天之地,觸目皆是茫茫凍雪,冷冽的風吹來,晴珂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白淵揮袖一拂,便出現一個冰屋,對晴珂說:“就先住著吧,我布下了仙障,可以禦寒。”
晴珂點頭,正抬步往冰屋裏走,卻被白淵攬住腰身,縱身一躍,躍到了遠處的高峰之上,晴珂問“為什麼將我帶到這啊?”
白淵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若你涅槃之後,願不願意與我一起住在這…”
晴珂驚訝的睜大眼睛“你說什麼?”轉念一想,晴珂苦笑說:“白淵,我不是她。”
“你不是誰?”
“傾嵐。”當晴珂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白淵的臉色煞白,聽見晴珂繼續說“白淵,你是不是因為我長得像她才對我這麼好的,可你知道的,我不是她啊,永遠都不可能是啊,你們之間的事情為什麼要將我牽扯進來?”晴珂每說一句,他的臉色就白一分,三千年前就是她,三千年後還是她,他愛的隻有她一個人。一千年前他為了仙界放棄她,逼得她魂飛魄散,一千年後他對她坦露心事,她卻不在相信。
晴珂苦笑著後退,卻一時失足從高處墜落,白淵大驚:“晴珂…”便也飛身而下,抱住她墜落的身子,卻發現她的身子灼熱的不正常,體內的真氣也在迅速膨脹。
方一落地,白淵和晴珂相對而坐,白淵將自己的真氣輸入晴珂的體內。
噗,晴珂受不住兩股真氣的碰撞,吐出一口血來,與此同時啊,天邊出現一道玄光,玄衣墨發的玄墨在皚皚白雪中異常醒目。
白淵語氣不善“你來幹什麼?”
玄墨噙著冷笑“我來帶她走。”
“你敢。”
“你以為憑你一人之力,能護著她過涅槃之劫。”
白淵抿唇不語。
“她涅槃之劫過後,魂魄俱全,前世種種,也會悉數記起,她還會和你走?”
白淵想開口說什麼,便聽見晴珂痛苦的一聲“啊。”
三千業火瞬間在晴珂身體綻開,以晴珂為中心,綻出層層紅蓮。晴珂的身子浮到半空中,三千業火融化了周圍的冰雪,灼熱的業火將晴珂困在中間,身體內撕裂一般的疼痛,痛的她似要死去。
不對啊,怎麼回事,按理說涅槃之時九重業火,最後一層才是紅蓮業火,到晴珂怎麼第一重便是紅蓮業火。
白淵和玄墨對視一眼,紛紛施法為晴珂鑄成一個結界,將晴珂困在裏麵,為她輸送真氣。
業火中的晴珂安靜了一些,火勢也減弱了不少。
募地,晴珂周身的業火暴漲,一下子震開了結界,晴珂也一瞬間變成鳳凰真身,被結界碎裂之勢震得摔落在地,變成人形,前一刻還被業火焚燒,下一刻便落入了冰冷刺骨的雪中,一火一冰兩股溫度相撞,晴珂疼的皮開肉綻,痛苦的嘶鳴。
晴珂周身的業火燦若紅蓮,晴珂感覺魂魄好像硬生生的被劈成了兩半,頭痛的要炸掉,好像無數個人在說話。
“傾嵐,河傾月落的傾,煙雨山嵐的嵐。”
“傾嵐,我喜歡你。”
“傾嵐,等你登上鳳君之位,我就娶你作我的帝後。”
“傾嵐,不要……”
“嵐兒…我的女兒…”
“傾嵐,我是你的夫君…”
“傾嵐,你鬧夠了沒有?”
“啊。”晴珂這一刻好想一劍殺了自己,太痛了,痛的想要死去,是誰?誰在說話?忘了什麼?業火中間的晴珂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染紅了白雪,鮮紅的血落在瑩白的雪上,觸目驚心。
一聲清脆的鳳鳴之聲,晴珂周身的業火結成巨大的火鳳。募地,一道業火進入晴珂的身體中,晴珂疼的暈了過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她涅槃成功了,魂魄俱全,那些前世種種糾葛也想了起來,她就是傾嵐,鳳族前代鳳君,一千年前在三千業火中灰飛煙滅。
三千年前,傾嵐還不是鳳族的鳳君,隻是鳳族的公主。鳳族之人,一生隻鍾情一人,傾嵐的母後和父君也隻有她一個女兒,視作掌上明珠。父君破例帶她參加蟠桃盛宴,傾嵐本是活潑的性子,奈何容顏冷麗。
宴會上觥籌交錯,傾嵐隻覺得無聊,便一個人出去玩,走出去不遠便聽到婉轉的蕭聲,蕭聲婉轉動聽,音律跳脫無拘,他吹的是名曲《桃花諾》。傳說是千年前的魔族皇子寫給天界第一美人雲姬的曲子,奈何雲姬嫁於他人,皇子隻能空勞牽掛。
桃花林裏,桃花爛漫,妖嬈傷眼,一位驚為天人的白衣少年坐在桃樹上,吹著玉蕭,桃花隨著他的音樂簌簌的落下。
傾嵐對著樹上吹簫的少年道:“大哥哥,我會跳這個舞,我給你跳舞好不好?”
樹上的少年郎微微一笑,看著傾嵐,像凡間十四歲孩子的臉上稚氣未脫,衝他不諳世事的笑,臉上的表情寫著討誇。白淵想看看這個小女孩究竟會跳出怎樣的《桃花諾》。衝她微微一笑:“好啊。”
傾嵐這一年也不過五百歲,稚氣未脫的她,跟著白淵的音樂,翩翩起舞,靈動的身姿,她回眸一笑,白淵突然覺得這個跳舞的小女孩,連灼桃花都黯然失色。
白淵看著她,眉眼溫柔:“你叫什麼名字?”
“傾嵐,河傾月落的傾,煙雨山嵐的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