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見這一群軍士霎時間被製服,傷的傷,定的定,哪兒還敢圍觀,早就一哄而散。
天心也正有此意,若真要傷及無辜,那可就大為他的本意了,他手指虛空一點,心中默念:“解。”那幾個被他定身的軍士措不及防被解禁,忙伸伸腿腳,瞠目結舌,這小子怎麼這麼邪門,當看見他們的頭兒重傷在地,才慌忙過去想要扶起。
那將領折了骨頭,哪兒還敢讓這幫粗人幫扶,呻吟著大喝一聲,叫他們停手,天心也不理會,慢慢朝前而行,一幫軍士左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敢出手攔阻,隻能慢慢退後,天心走過那將領身旁。忽然道:“何謂太平盛世,螻蟻尚有性命,何況條條人命,若殺人隻憑強弱,不依法則,那我殺你,也不要理由,你說是不是。”
那將領強忍疼痛,點點頭,又慌忙搖搖頭,兩眼之中透出恐懼,仿佛這無名小子馬上就要下手殺了自己。
天心見他害怕,心滿意足,一步跨他而過,目光則是盯在了那個說書人身上:“姑娘尾隨於我,到底何意?”
一眾軍士紛紛疑惑,這哪兒來的什麼姑娘,就連那說書人也是左顧右盼,不見再有旁人,見天心盯著自己,忙笑道:“我隻是見兄台你氣宇不凡,軍士凶惡,想借你手保命而已,兄台不會這般小氣吧!”
天心見她還要胡攪蠻纏,朝她身上衣袍一指道:“你女兒身軀本就嬌小,隻能隨便找來一件男子衣服披上,那二胡更是胡亂拉奏,一聽便知現學現賣,更為重要的是,你故意重抹粉黛掩你真容,但你齒輕口白,臉上與脖頸處膚色異同,喉間無骨,耳垂有眼,你不是女子,難道是我看走了眼,楊瀟然!”
天心最後一下點了她的真名,本以為她會大吃一驚,豈料那說書人伸手一扯頭頂紫陽巾,一頭秀發如水瀑般垂下,笑道:“你眼睛好乖巧,我故意跟你,自然有我本意,你難道還能殺了我!”這一下,算是承認自己的身份了。
眾軍士見果然是個女子,更加對天心不敢小看,天心則對四周正不知所措的眾軍士道:“你們還不快滾,難道還等我送你們。”
那將領聽天心這樣開口,反而怕他們丟下自己不管,忙跟著一聲道:“你們還等什麼,快來扶我,謝謝這位小哥不殺之恩。”
“不必謝我,但若今後你們還敢這樣胡作非為,草菅人命,不周山下天心定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天心慢慢道。
“果然是不周山來的少年,看來他們相熟,今日真是撞上黴運,偏來管這閑事。”一幹軍士心中均是這樣想到,嘴中則紛紛道:“不敢,不敢!”幾個膽大的輕手輕腳的過去,架起那將領,夾著尾巴一溜煙兒散了個一幹二淨。
楊瀟然被天心一言點破身份,便甩開滿頭秀發,將臉上妝容一抹而掉,不是那奈何林中自稱詩冉的孿生妹妹,又是哪個。
原來她以天心血脈為引,施展修羅“明心見性”一路追蹤而至此地,卻又不知怎麼和天心套近乎,猶豫之際,忽然發現一個身形瘦小的說書老漢,她心中一個念頭而起,便花銀錢買下這老頭一整套行頭,做戲做全套,又央求他胡亂教了自己兩手二胡拉奏,便想把前一天從天心與那牛二身後聽來的故事自己梳理一遍,加之天界紫薇神傳遍三界的無恥行徑,找一個熱鬧之場所宣揚出來,一來惹天心注意,二來幫天心出一口胸中悶氣,誰料引來了一幫惡軍士。
她終於能不再捏著嗓門說話,亮出甜美聲音笑道:“天心,你為姐姐報仇,我自然也要為姐姐報仇!不跟著你走,我怎麼報仇。”
不料天心不接她話語,轉身便走,楊瀟然身後大叫道:“喂,你等等我。”
天心聲音遠遠傳來:“姑娘,大道朝天,各行兩邊,你要自尋死路,我不阻攔,我要報仇,你也不要跟隨。”
楊瀟然見天心這般說話,氣急敗壞道:“好,大道朝天,你行你的,我走我的,跟的上你,是我的本事,跟不上,我自認倒黴。”她心中此時已經深深知道了這五行之體——天心在三界之中的聲名來曆,手段更是萬萬及不上對方一絲一毫,她身背阿鼻隆重任,不敢掉以輕心,隻能慢慢接近天心,才有成功的機會,這一切,隻怕走來,步步維艱,但是她早就沒有了退路。
天心見她不死心,懶的理會於他,腳下加勁,片刻之間,便將楊瀟然甩開數裏開外,他獨自一人往前趕路,又途經幾個郡州府地,都是虛偽下的一片太平盛世,天心不屑一顧,隻想快些趕到不周山下,登上玄霄殿,找那紫薇老賊,將他們之間仇恨一了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