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王爺慌忙將牛王爺扯住,幹笑了一聲道:“夫人想多了,你也看見,老牛本不想多問,就是怕引起夫人不悅,其實天心北冥之行,為複原這‘盤古令’,我們哥倆也是出了一份大力的,如今陡然見天心兄弟如此模樣,於心不忍,又不好唐突打聽,還望夫人見諒。”
見馬王爺說的頭頭是道,牛王爺神情又不想刻意裝出來的,詩冉才稍稍有些緩和,她望著能說善道的馬王爺道:“二位還是叫我詩冉的好,別一口一個夫人的叫。”
馬王爺笑笑:“自然,詩冉夫人……不,不……詩冉姑娘!”
詩冉撅起嘴,搖搖頭,有些無奈,馬王爺見詩冉並未生氣,便接著方才話語道:“想當年,天心為複原‘盤古令’找尋三界神兵神器做引,老牛將他腰間的十大神器之一山河袋慷慨送與天心兄弟,我兄弟二人此番也並不是來邀功索恩,隻是既然麵都見了,就想多嘴問一句,看看‘盤古令’眼下近況,也好知道老牛的山河袋是否幫上了我們這這位好弟弟的忙。”
詩冉於馬王爺口中所講,她聞所未聞,但確實以前在奈何林中也聽天心講過“盤古令”早就一斷為二,而天心擲出“盤古令”的那一夜,她清楚的記得,天心曾自語:“我複原你還有何用!”這“你”自然說的便是那一根黝黑的鐵令。
詩冉也不隱瞞,既然二人隻是打聽,並非索取,便如實道:“我也曾見天心有一根鐵令,卻並不是一斷為二,但是不是馬王爺你口中的‘盤古令’就不得而知了。”
見詩冉這樣說,馬王爺大喜:“可否取來讓我兄弟一開眼界!”
就算詩冉再容忍也該有個限度,她終於耐心全無:“二位王爺,你們遠來是客,前來關心天心自然我無話可說,若想來覬覦‘盤古令’,恕我不再相待,這臨澗村中,風紫箏、風逸、風羽、昊天人人都想得到這什麼‘盤古令’,二位王爺偏偏不去找尋他們索用,非要在我這兒大費口舌,好無道理!”
詩冉咄咄之言,燥的牛王爺鐵青的臉通紅一片,他不再理會馬王爺,奪門而去,馬王爺露出尷尬之色:“詩冉姑娘,打擾了,天心兄弟,我還會來看你的!”轉身跟隨牛王爺而去了。
詩冉看著渾然不覺的天心,她伸手替他撩去額前長發,心疼的道:“天心,你也看到了,隻怕想要這‘盤古令’的未必就隻有他們幾人,你讓我今後如何應付?你本該知道我的一片真心,你就這樣因我而瘋癲,你為何不為我想想,難道真的就讓我這樣內疚一輩子嗎?天心,你醒醒吧,若你不嫌棄,我自會與你生死與共!”說話之間,幾度哽咽。
戩兒看母親這樣,他雖然不懂,卻知道母親情緒變化,他小手輕拽詩冉手臂,偎依在詩冉身旁,詩冉不禁低頭,將戩兒抱入懷中,拍打道:“戩兒沒事,媽媽也沒事,戩兒乖,天不早了,我們該睡覺了!”
詩冉在戩兒背後輕輕拍打,小孩子隻要有娘在,天便在,很快便進入了夢鄉,安頓好小孩子,詩冉又朝這邊的大孩子而來。
天心似乎今夜醉的特別深沉,詩冉替他蓋好腳頭蹬落的被角,端坐一旁,輕輕攥起天心手掌,明知道他此時已經全然聽不見,但她不管,這三年來的苦水,她全是為了天心,隻聽詩冉細語道:“天心,你知道嗎?祭龍穀中的我才是這輩子最幸福的我,當日你‘玄黃血經’大成,你歡呼雀躍,我自然也為你高興,但其實我內心之中,最怕的就是這一天,因為這也是在告訴我,我們要分開了。後來我引你至那修羅殿,其實一切還是為了你好,老爺說會傳授你修羅不傳之秘法,我對天起誓,我真的沒有出賣你,因為我當時,已經是那麼的深愛著你,為你,我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可是我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你!”
她輕輕抬手擦掉忍不住滑下的淚滴,繼續道:“後來萬陰洞中,你救我性命,又將我托付給昊天,我原本以為你還是因為我出賣你而不肯原諒我,直至後來,昊天與我說起你與風姑娘的故事,我便什麼也懂了,我也懂得放手,也懂得祝福你和你的小師妹,可是……可是,我連心中一直想著你,都會惹來禍端,我隻恨老天他不開眼,我與你一生錯愛!”
詩冉頓了一頓,終於下定決心道:“天心,你知道嗎?昊天中毒,其實都是風姑娘有意為之,我若不以身相救,隻怕昊天早就沒命,風姑娘也算出我會如此,她怎能……怎能這般強橫,我後來也想的明白了,其實她也是可憐,深愛著你,卻又得不到你,而我卻是深愛著你,卻不敢奢求得到你!”
“嗯,啊!”天心嘴中忽然發出異響,雙腳踢開被角,翻了一個大身,詩冉大驚:“天心,天心,你聽見我說話了沒,天心……天心……”
不見動靜,她啞口苦笑:“怎麼可能聽得見呢?隻不過是他夢中的一個翻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