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出去的新兵在地上打了個滾,痛吟一聲,看著這個凶神惡煞的教官,馬上驚恐的退後幾米。
輕蔑的看著鴉雀無聲的新兵們,陳宙非常討厭這些新兵。
各種意義上。
哪怕理論經驗多麼豐富,打靶場成績多麼優秀,真正上到戰場上嚇得腿軟拖後腿最多的就是新兵。
曾經在邊境打擊走私團夥時,他們就因為一名嚇破膽的‘精英’就讓整個逮捕計劃破滅,最後的屎盆子還扔給自己。
深受那些塞進部隊鍍金的少爺兵折磨的陳宙十分鄙夷那些所謂‘上層社會’‘城裏人’的家夥。
兵瘤班當時在整個總軍區成績都是最好的,結果咧?
直接一句‘紀律性太差’被特殊照顧的陳宙等人連參加比賽的資格都沒有,當自己在前線拚死熬資曆的時候,那些普普通通被塞進來鍍金的官員門第早就占了一個上升的名額。
像是丟吃剩的骨頭一般,留下幾個有限的名額給那些毫無班底的基層掙著爬上去。
能夠爬到高層回來提攜下級的官員、長官也不是傻子,鍍金的門第們不會傻逼逼的到處聲張,若非成績頂端,否則陳宙也難以發現這些門道。
最基層的士兵並沒有所謂的福利。
如果不是曾經特別優秀,僅僅靠體力活的士兵無法成為義務兵後,隻能寥寥草草的領百十來塊錢退出部隊。
在這個文職當道的世界,區區幾百塊連煙錢都不夠,沒有技術、除了優秀的身體素質一無是處,紀律嚴明可是在機械化發達的和平時期又能有多大作用?
大量無法被部隊選中的退伍軍人被隨隨便便的安排到一個崗位,一個月領著千百塊的工資,與其等待那遙不可及不知還得等多少年才輪到自己的提攜,還不如去工地搬磚一天還能領一百多甚至兩百多一個月五六千都能達到。
窮、老實、服從管教,若是掌握一門技術那找工作並不困難,可是大多數的基層誌願兵又豈會有這個本事?
隻能再窮多幾年熬過這段艱苦的時期,才能紮根穩定下來,當兵出來已經是二十幾歲,再熬多幾年能是多少了?血氣方剛的拚打時期隻能被磨平。
與那些早早去打工的家夥幾乎一樣的生活,還白白浪費幾年。
若是幾十年前的戰爭時期,能有一名親人成為軍人或者結婚對象是軍人,無疑是一件令人羨慕的事情。
可是在和平時期的影響下,重視文職而輕視武力。
看待軍人的目光不是保家衛國的敬重,更多的是可有可無的輕怠,甚至有不少靠著皮肉生意生活的女性將紀律嚴明、老老實實的軍人當做結婚最好的選擇。
哪怕是成為義務兵分配到邊境掃蕩,常常搞得渾身邋遢,受傷而歸的陳宙也常常都得一些無聲的冷待。
笑貧不笑娼。
窮本身就是最大的罪孽。
誇誇其談所謂的榮譽,保衛國家的戰士,人民最堅硬的護盾。可是真正得到實際利益的基層士兵能有幾個?扛著鋤頭去當兵,放下槍械,拿著小紅本,回來繼續扛鋤頭。
這都是很普遍的結局。
當然了。
身為國家機器褪下的零件,一些隱形福利還是有的。
軍隊養成的堅韌性格很容易被人接受,企業也很喜歡這些吃苦耐勞不抱怨的士兵們。
排斥軍人這些大老粗的往往都是一些年輕人,一些經曆過戰爭時期的老人往往都是特別喜歡這些軍人。
兩者疊加之下軍人的待遇並不算差。
三十多歲的陳宙已經很沉著老練了,原本流氓一般的尖銳性格早就被消磨平整。
不會為這些事情而爭執,更不會血氣方剛的去指著無聲鄙夷自己的家夥開口怒罵。
早已經從誌願兵轉為義務兵,在邊境熬資曆憑借著真槍實彈熬成為軍官,一次次不容摻假的戰績讓陳宙年紀輕輕的爬上連長這個位置。
若非平時紀律性太差,兵瘤這個名字太臭,憑借著這些戰績爬上營長、武裝部部長、這些位置都並不難事。
不懂世俗的陳宙也不知道所謂的‘做人情’,人脈寡缺,默默的將用生命拚來的高額工資轉給父母,保持著基礎的生活水平後,僅僅是平淡的留下一點煙錢而已。
相處十幾年的戰友死亡,內心崩潰的陳宙處理好戰友屍體後就開著部隊分配的越野車,一路橫衝直撞的撞翻擋路的喪屍。
沒有被悲痛占據整個內心,反而越來越清明起來。
連最熟悉的戰友都變成這個樣子,怎麼保證全世界是怎麼樣?
一路上看到瘋狂的喪屍四處遊蕩尋找食物。
陳宙開始畏懼起來……
通訊中斷,數百裏外的的老父老母生死不明,腿腳不便利的他們很難躲避這場災難,憑借著一輛越野車,自己根本不可能衝回去拯救父母。
他需要軍區的幫助。
隻有龐大的國家機器才能鎮壓這場災難,參軍多年的他深知一個人無法改變世界,隻有加入強大的團體,盡可能的往上爬,將營救的路線往自己希望的路上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