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沒怎麼虧待與我”韓煒搖搖頭“隻是說把我擄了去,要讓父親長長眼力,還說要拿我和父親換些糧餉銀子,。。”
“赤裸裸的綁架勒索,這還了得。”這一把火將蔡高嶺點得燃了起來,麵紅耳赤的手拍桌案大聲呼喝。
韓可孤臉色煞青,打著狠勁咽了口吐沫,瞪起雙眼問兒子:“哪你又是如何逃出來的?”
“這倒簡單了。”想來當時的情形有些可笑,本來還苦著一張臉的韓煒嘴角抿起來“孩兒當時痛罵了他一頓,便跑到營門解了一匹快馬闖出來,隻聽他在後麵急得跺腳亂罵,卻沒敢上前阻撓一一”
李長風微笑稱讚:“好,好,臨危不懼,大義凜然,不愧將門虎子呀。”手輕輕撫著韓煒淩亂的頭發對韓可孤說:“煒公子一路奔馳勞頓,且容他下去休息吧。”韓可孤點了點頭,卻後怕,這熊孩子和自己年輕時一個脾氣,一上火就不管不顧,所幸無事。
蕭驢子站在房間的門口,聽韓煒的敘述,把肺都要氣炸了,眼睛鼓鼓的滿是紅絲,也不敢言語插話,隻得遠遠比比劃劃地讓自家公子請求老爺去尋那總兵劉升報複。把個韓煒弄得雲裏霧裏的不知所以,隻不時地拿眼偷偷睃他。韓可孤來回地踱了幾轉,又問向兒子“家裏可知你已逃了出來?”“我從劉升那裏出來便一路打聽來尋父親,還不曾通知家裏。”韓煒低下頭回答。“你慮事太不周全了,想來現在家裏亂套了一般,你母親不定急成了什麼樣子。”韓可孤愛憐的撫著兒子淩亂的頭發,已經有二年沒見了,這孩子長得比自己矮不幾分了呢。“既然來了,就在這裏盤桓幾日,不過還是要盡早回去,免得母親掛念。”
到底是小孩子性情,好容易見到了日思夜想的父親,卻聽意思又不讓常伴左右,心中很不情願,一張嘴嘟起老高。
家裏的安排李長風二人不便插言,蔡高嶺仍然在氣惱中,“這劉升太不像話了,這是亂軍紀,違倫常,大人絕不可就這麼算了,一定要追究嚴辦。”
長歎了一口大氣,李長風搖頭道:“劉總兵這件事做的確實不地道,不過現在正是國家用兵之際,聽聞他作風勇悍,算得上貫戰之將”看一看正望向自己的韓可孤,他接著道“就此事看得出此人做事不經大腦,實是粗俗莽撞之輩,不過從對待小公子的態度上也看得出,他對大人敬懼有加,正好借此事嚴加訓斥一番,倒可更好為我所用。”
蔡高嶺尤不服,韓可孤擺一擺手“長風說得對,一切以大事為重,一介武夫不明情理,不免會意氣用事,現在是一將難求呀,必須要團結一切有生力量以為我用,隻要他們能夠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其他的也就容忍了吧。”
仍然氣哼哼的要說話,韓可孤握起蔡高嶺的雙手“此事也是怪我疏忽,沒能考慮到劉升的粗陋性子,這就給他修一封書信做個解釋,還得煩請高嶺再吃些辛苦,親自走上一遭。”
“這是卑職份內的事情,自當盡心竭力。”蔡高嶺不好再繼續堅持,但仍憤憤的要求“大人在書信中還要大大的斥責,恩威並重才好。”
“自然,”韓可孤笑道“對這類人施威要比示恩來得管用。”
韓煒仍在那裏癡癡的垂手站立著,韓可孤看他抹擦得花裏胡哨的一張臉,眼睛困乏的已經張不開了,想到小小年紀一路的顛簸驚嚇,心中酸楚,趕緊招呼蕭驢子將他帶下去吃飯安歇。
韓煒答應一聲,不忘給兩位叔叔作揖告退,在一邊早等得抓耳撓腮的蕭驢子跑過來牽起小主人的手向門外而去,終於來了個家中的近人兒,怎地會不著急親熱一番?
父子連心是為天性,想來對久離的家鄉韓可孤也有著諸多的不放心,李長風二人謝絕韓大人的再三挽留就此告辭,隻是好端端已經到了嘴邊的一場豪酒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故攪黃了,蔡高嶺恨得總兵劉升牙根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