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祁琛回到城中,看到官差又貼了一副告示,上麵的消息不亞於被雷擊。
今有犯人許瑞權畏罪自殺,其女眷餘氏於明日午時處於縊首,特此告下。附:有其子許祁琛消息衙門賞銀一百兩。
父親死了?那母親呢。
他不知道怎麼回的客棧,連小二給他打招呼自己都沒有聽到。他現在隻剩下母親和小遲兩個親人了。
他迅速振作起來,這時候不是悲傷的時候,而是想辦法救出自己的母親。
明天,明天就能救出母親了。
次日巳時囚車駛過長街,街兩邊都站滿了人,天有點陰陰的,刮著風。許祁琛戴著鬥笠站在一邊眼睛定定的看著,那上麵有他的母親。
許祁琛看著他的母親,她好像老了許多,眼裏滿是滄桑。
他看見她母親被官兵壓著跪在那行刑台上,周圍站滿了許多官兵,行刑官正是前日來的簡燕綏,左邊是本城的知府馬季安,右邊是前日那位凶臉將軍,再旁邊是一個沒見過的陌生男子。
沙沙,沙沙。風拂過樹葉,葉子相互碰撞著,枝子上停了些雀子,嘰嘰喳喳。許祁琛不敢馬上行動,他要等,等到大家都放鬆下來的時候。
“午時到,行刑。”馬大人扔下行刑牌,劊子手取出弓準備套在餘氏的項上。
就是現在,許祁琛躍上刑台,先是打暈了阻撓自己的公差。而後向著前來阻擋的譚安泠拔劍相上,譚安泠大聲說了句:“刑場重地,不能放肆”,然後拔劍阻擋,現場慢慢陷入了混亂,他母親在那喊著“琛兒,琛兒,快走吧,別管我”。
馬季安聽到聲音,大喊著“廬放,殺了他們。”
那陌生男子突然發力,衝著許祁琛打了一拳,許祁琛下意識的一擋,但沒擋住,那人的武功在許祁琛之上,說不定在牢外攻擊他的便是那人,廬放。
那廬放的武功又狠又快,幾拳幾掌打的許祁琛隻能一味的防備,但還是有好幾掌都正好打在他的胸口之上。
官兵一擁而上,許祁琛背對著他母親單腿跪在前麵,眼前是廬放,周圍是一堆官兵,“琛兒,別管我了”餘氏在身後低聲啜泣著。
“母親,孩兒一定帶您離開”許祁琛壓下胸口的不適,向著後麵說。
“今天你們誰也走不了。”簡燕綏大聲說道“兵士們,大家上,砍下人頭的賞銀百兩。”
譚安泠眼色一暗,還沒說話,後麵的兵士便一擁而上,許祁琛雙拳難敵四手,沒一會便被團團圍住。這時有一人的刀從背後砍來,他反身一檔,身後卻又有一刀,被不知什麼東西彈了一下,發出梆的一聲,那人愣了一下,又砍了上去,被一長槍擋住。
“兄弟們,他有幫手”有人喊道。
呼呼哈哈的聲音喊了起來,許祁琛回頭看了眼“小妹,你怎麼回來了”
“來救我娘”小遲回到,反手又打倒一個。
餘氏聽到小遲叫她娘,眼中一酸差點落下來淚來。十六年了,這是小遲第一次叫她娘。
餘氏身體不好,生完許祁琛後,滿心想要個女兒,可是她卻小產了幾次,身體也越來越弱,大夫說受孕的機會會越來越小。小遲的出現算是給餘氏圓了個心願,小遲還未滿月的時候就被抱到玉屏山莊,那時候她粉粉嫩嫩,最喜歡撅著嘴像個小魚吐泡泡,餘氏隻看了一眼便喜歡上了她。
她將小遲當做自己親生的女兒,吃穿用度在莊裏是最好的,四歲以前小遲都很膩餘氏,可是教她武功後,兩人便漸漸疏離了。
小遲每日裏除了練練武藝,就是在初一十五陪著餘氏去廟裏進香,可是餘氏卻明白,小遲早就不是那個喜歡撅著嘴學小魚吐泡泡的小孩子了,餘氏私下告訴許瑞權說覺得小遲是個養不熟的孩子,到現在都沒叫過自己一聲娘,每次見都是師母師母。
說是這麼說,第二天還是如常對待她,可是小遲與餘氏卻越來越疏離,看她的時候眉目間也透著疏離。及笄前,餘氏也曾想教授小遲女工,以後嫁人後還能用,可是對著小遲,自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嫁人並不是女子最好的選擇,擁有一技之長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