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抱那人到了客房,看到自己身上都沾了血,輕輕歎了口氣後將手附上那人的額,滾燙滾燙的。隨後便聽到院子裏呼喚玄真師徒的聲音。
空一抱著貓正好從酒窖出來便迎上來送飯的安海安潱(ye)兄妹。
“潱兒,今天安嬸做的什麼啊,好香啊。”空一已經忘記酒窖見鬼的事了,一心隻想吃安嬸做的飯。
“空一你是餓死鬼投的啊,師父呢”安潱白了空一一眼,推過空一便直接來了正房。留下兩個男人在那互相笑,那狸花貓喵喵叫了幾聲從空一懷裏跳下來跑了。
“哎,我貓…”空一看著貓罵道,“臭貓,餓了可別來找我啊!”
“哈哈哈,空一,還跟貓過不去”安海笑著說,“那小東西可是有靈性的”
“貓有沒有我不知道,但你妹妹可是一點沒有啊,大海,你說你妹妹是有多不待見我啊,好歹我可是她師兄呢”空一憤憤地說。
“你可知足吧,你是偶爾受氣我卻是天天受氣。”安海笑著,拍拍空一後背說到,“走吧,今天我娘做了特別好吃的東西。”
兩人剛往前走,便看見玄真從客房一身血汙的出來,兩人皆是驚呼,玄真顧不上回答兩人的疑問隻問潱兒在哪。
安潱在正房剛把飯籃子放在桌上,就聽見有人叫她,回頭就看到玄真一身血也是驚呼,玄真卻一把拉著安潱進了客房,指著床上的人,說此人受傷嚴重,要安潱檢查一下,安潱點頭後玄真便出去了,關上房門後迎麵碰上安海和空一,不多解釋便將兩人先帶去正房了。
安潱雖生活在鄉野之間,但卻感覺特別靈氣,尤其那雙眼睛,透亮,清澈,看的讓人什麼心事都藏不住。繡花針一穿一縮就能在繡布上飛舞起蝴蝶,全身粗布麻衣也掩蓋不住,反而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安潱先將側對床的窗簾拉了,又從櫃裏取了剪刀,繃帶,鑷子,藥酒和傷藥,便慢慢的解開了那人腰帶,複又輕輕拉開那人的衣襟,原本淺色的裏衣也早已染的鮮紅,受傷的地方很明顯了,便是右胸處和左下腹部。
安潱拉開深衣係著的細繩,就露出了裏麵的褻衣。褻衣被染的暗紅,摸起來潮潮的,已經粘在了一起,怎麼也分不開。
她小心的將沒沾到傷口的衣裳剪了,沒料到那人卻突然醒了還一把抓住安潱的剪子:“你…”
安潱急忙回答道:“我叫安潱,你受傷太重,我現在幫你療傷。放心吧,我也是女子。”那人還沒聽完就又暈了過去。
安潱沒有想到那人突然醒來,她不知道那人聽沒聽清自己說的話。總之,平靜下來還是要好好的幫她處理傷口。她剪開裏麵的衣物,看到並沒傷到要害,隻是耽誤的有點久,受傷後處理不當還泡了水,傷處已經泛白,裏麵已經化膿了。
安潱出門去了正房,隻剩下玄真一人在看書。桌子已經收拾幹淨了。“師父,那女子受傷兩處,一處在胸前,一處在下腹,傷口都已化膿,我撒了藥就直接包紮起來了”。
“嗯,這樣就行了。我剛剛開了張方子讓你師兄去抓藥了,你哥哥現在應該在後山練武,你也去吧”。
安潱欠身退下。
夜幕降臨,漸漸起風了,撫過梧桐葉,沙沙,沙沙。聲音通過骨頭傳播,大腦將它刻在骨頭的紋路上,永世不忘。
床上的女子緩緩睜開眼睛,屋裏黑漆漆的,隻有窗子那流出一點月光,她就這麼盯著那月光不知何時才又沉沉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見遠處公雞打鳴的聲音,天亮了吧,她想。她聽見有小雀在嘰嘰喳喳,好像就在不遠處的枝頭跳躍。
吱呀,門開了,她聽見有人的腳步聲,輕輕地,很刻意。她感覺有人走到自己身邊,手附上自己的額頭,涼涼的。她聞到那人身上有種淡淡的香味,那是什麼味呢,有種酒的清冽,似乎還有種絲絲的甜意。那人說退燒了,聲音糯糯的,很溫柔。
她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卻怎麼也做不到,她覺得自己嘴唇幹的厲害,連著喉嚨也幹。一時間她感覺自己全身都好像燒起來了,她囈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