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酒窖有鬼(1 / 3)

酒窖有鬼

如果說這個世上真有鬼的話,比鬼更可怕的卻是人心。鬼因為執念,人心確是莫測。

雲崖城是鼎峙朝一個邊陲小城,位於太清山脈西南部,山上有座太清宮,是一座有兩百年曆史的地方,雖然地處偏遠,但是太清宮卻響徹整個鼎峙。五年前不知何故,宮人全部死在宮中,被發現的時候屍體已經爛了。之後便有了鬧鬼的傳聞,靠近太清宮的人家都漸漸遠離那裏。後來來了個遊方道士,看起來仙風道骨,自稱玄真,還帶著個八九歲的孩童,偏不信邪,在太清宮住了下來,一住便是十年。

秋日漸涼,加著昨夜下了一場雨,空一起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很高了,空氣涼涼的。他醒來後便拿著笤帚去院子慢悠悠的掃落葉,雨水夾著葉子不是很容易掃,猛地發現地上有一片糊糊的暗紅色,又似滲進石頭的間隙中。

他好奇摸了摸,有滑滑的觸感。起身接著掃地,笤帚碰觸地麵,發出嚓嚓的聲響。

半晌,陽光照在臉上漸漸有了熱度,他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便拉著笤帚,慢慢地踱到牆邊,猛地踢了一腳,隻聽一聲慘叫。

原來牆邊還有一個人。

“空一,你個崽子,不好好掃地幹嘛呢。”那人騰地坐起來,是一個身著道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是玄真。道袍因為一直壓著,因而變得皺皺巴巴。左眼處有一條傷疤,但卻並不影響他用完好的右眼瞪著空一。

“哎呀,師父,我都掃一天了不想掃了。”空一順勢便坐到了玄真的旁邊,裝作無辜的樣子說道,“那破葉子我剛剛掃了便落下,掃的好累啊。”

“你個懶骨頭,今天太陽老高了才起床,還有臉給我說掃了一天地啊”玄真說著又躺了下來。

“昨天晚上一直在讀書啊,所以今天就起遲了嘛,”空一腆著笑臉說道,“而且昨天下雨,我好像病了”說著就要玄真摸他的額頭。

“一邊去,就你這身板才不會因為小小風雨而生病的”玄真直接背過身去不理他了。

空一小的時候瘦瘦弱弱,總是生病,搬到太清宮後玄真發現宮後麵有一個大瀑布,就一直要求他每日圍著太清宮跑一個時辰之後去瀑布那遊水。到現在已經堅持好多年,空一的身體也變得特別健壯,身高八尺有餘,再沒有小時候孱弱的樣子了。

“師父,可我真的好累啊,好想睡覺啊”空一撒嬌道。

“安嬸送飯的時候我是不會叫你的。”玄真邊從衣襟裏摸出了個古銅色的葫蘆邊說。

安嬸一家孤兒寡母七年前從黎城逃難來到雲崖城。就將房子置在太清宮旁邊,左右多不出二裏地,帶著三個孩子,最大的孩子名叫安海,下來那個叫安泠,最小的是個女孩子叫安潱,年齡皆與空一相仿,所以總會過去玩耍,翹掉師父給的練習。

師父有時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會時不時的接濟他們。後來有一次安嬸看到玄真在教空一練武,三個孩子也跟在後麵,有模有樣的。便提議將三個孩子都送來學武,學費便是安嬸來做飯,剛開始他是拒絕的,覺得這完全不需要學費,但是李嬸的廚藝簡直堪比宮中禦廚,加上空一總是會去安嬸家裏蹭吃蹭喝,漸漸的他便默認了。

“哎呦,師父啊,你狠心把你徒弟餓死嗎?”空一哀嚎道。

“那好,去把地掃了,順便再去酒窖把酒給我裝滿了”玄真躺下來踢了一腳空一繼而抖抖自己手中的葫蘆說道,“不,先去裝酒。”

“昨個剛打滿,今個又沒了。都不見你釀,酒窖都快空了”空一接過葫蘆撇著嘴說。

“那就把剩的都裝了,快點的,等著喝呢。”玄真催促道。

“好好好”空一搖著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