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思之苦(2 / 2)

“主子。”銀月的聲音帶著幾分疑惑喊出了聲。

“幹什麼。”司穆琛頭也不抬,清澈的眸子中隻有這支梅花簪。這是她與他的定情信物啊,他予她的梅,她予他的簪。

“主子既然這麼放不下景姑娘,為何不告訴陛下和娘娘,主子你已與人私定終身。”銀月咬咬牙,說出心中的疑問。

“她隻是商家之女,她,卻是公主啊……”司穆琛喃喃。

聽聞,銀月心中還有些疑惑。主子也不是普通人,真的會擔心一個小小公主嗎?就算有士農工商的階級之分,不過以主子的能力,也不是不可以的啊?如此之類的諸多疑問在口中徘徊,卻生生的咽了下去。主子做事,自有他的理由。他們做侍衛的,無權過問,隻有做好自己的本分。

“銀月,去給本宮搬些酒來。”司穆琛第一次以“本宮”自稱。也對,他司穆琛本就是東宮太子,以此為自稱,也沒有什麼不合禮儀的。隻是他從來就不喜歡這些條條框框的規矩,所以從來不以“本宮”為自稱。

“主子,借酒消愁,愁更愁。”銀月一咬牙,十分少見地反抗了司穆琛的命令。雖然他和司穆琛是上下屬的關係,但是司穆琛待他極好,甚至是將他當做兄弟一般看待。為此,銀月也是心懷感激,替司穆琛出生入死,處處關心。

“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這麼多廢話。”司穆琛有些煩躁。此時,父皇已經派了四大暗衛坐鎮櫻寒軒。說是坐鎮,其實就是軟禁,軟禁於這櫻寒軒。四大暗衛武力高強,縱使他是江湖上第一殺手組織的幕後主子,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手,也是出不出去的。此刻,他司穆琛就猶如一隻金絲雀,被關在金絲籠裏。衣食無憂,卻失去了自由,隻能透過縫隙對著外麵聲聲哀鳴。北冥帝已下旨:未到成親之日,不得太子出櫻寒軒。此刻,他除了借酒消愁,似乎也沒什麼可以幹的了。

銀月無奈,隻的去酒窯抱來幾壇子陳年的女兒紅與桃花醉,陪司穆琛一起喝。司穆琛或許真的煩了,直接掀開了蓋子丟到一旁,之後大口的往嘴裏灌。大半的酒沒有進到口中,而是順著他的下巴和脖子盡數流進了衣裳。

“屋裏喝,沒意思。”司穆琛灌下半壇後,丹鳳眼微微的眯上,“銀月,搬酒,上房頂。”

於是,北冥皇宮的一處屋頂上,兩個男人一人抱著一壇酒在喝。也不知是酒太辛辣還是怎麼的,其中一個穿的黑衣服的男子眼角竟有點點的淚,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了點點的光。

黑衣男子眯起有些醉意的丹鳳眼,順手扔下去一個空壇子。

“嘩啦。”壇子破碎的聲音,在這寂靜的黑夜中,極為響亮。

或許,命運就是如此的愛捉弄人吧。當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個人,想要廝守一生的時候,卻要為了一個無聊而又荒唐透頂的理由,去和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成親。清冷冷的月光下,兩道人影孤寂。一個躺在床上,懷中抱著一隻早已安睡的金黃小狗。那小狗睡覺不老實,一會兒翻個身,發出咿呀咿呀的撒嬌聲;一會兒半夢半醒的半睜開黑白分明的眼睛,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撓了撓小腦袋,又沉沉的睡去。一雙紫眸清澈,直直地看著梳妝台上一枝插在瓶裏的紅梅,癡癡地發著呆;另一道身影孤坐於房頂,一手握著一個精致的雕花木盒,一手拿著一壇子烈酒在大口大口地灌著,望著那一輪明月,黑瞳中滿滿的情愫。那眼角已幹的淚痕,嘴角的一抹苦笑,使他顯得極為淒美。

“為什麼,想醉的時候,卻偏偏喝不醉……”

——分界線——

和親並沒有因為兩個主人公的不情願而取消,反倒是越演越烈,一發不可收拾。婚事定在五日後,臘月二十八,年末的日子。就在這五日內,一箱又一箱的聘禮抬進如月閣。珠寶,絲綢,紅木家具……白兒作為如月閣的掌事宮女,上上下下的打點,忙得不可開交。既要清點聘禮,又要通知司庫準備嫁裝,還要請來全殤蓿聞名幾位繡娘來趕工嫁衣,以及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瑣事。

時間從指間飛逝,轉眼間,已是臘月廿七,出嫁的日子。對於沉浸在相思之苦的兩人而言,也是最痛苦的日子。

“公主。”白兒推開房門,看到落淺墨早已起身,坐在床頭發呆,神情恍惚。又或者說,是一夜未眠吧。白兒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