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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演播室所在的演播大樓是東江省廣播電視大廈南麵的一個配樓，裏麵有著大大小小的十幾個數字化演播廳。由於一號演播室是麵積最大的一個，所以什麼全體會議或者大型晚會一類的重要活動都會在這裏召開。
東江省廣播電視大廈樓連著樓，從演播大樓回到辦公區需要穿過幾條長長的空中回廊，當然也可以從地下室穿行，或者走到樓外麵繞行。初春的東江寒意未退，同很多人一樣，李啟陽散會後選擇了穿過地下室回到辦公區。地下室的布局錯綜複雜宛如一個迷宮，當年他們剛遷入這座大廈時，這幫年輕人就開玩笑地說這個地下室簡直可以作為“CS反恐精英”的一個地圖了，七拐八拐的太適合打遭遇戰了。
地下走廊的盡頭是通往辦公區的電梯，大會剛剛結束，仿佛整個大廈的人都從演播室出來到這裏等電梯。三部可憐的電梯平時哪見過這陣勢，每來一部，都會被乘梯的人擠得嘀嘀直叫，那意思是說我已經超載了，你們不要再上了。
正因為這樣，樓梯口那烏壓壓的擠滿了等候電梯的人們，三兩成群的在那有說有笑。
電梯們上上下下的數次之後，等候的人群終於少了許多，李啟陽一直沒跟著湊那個熱鬧往裏硬擠，電梯滿員也不是什麼好事，一旦出了問題那就是大事，所以他一直在耐心地等。
人越來越少了，但陸陸續續還有從演播樓方向過來的人。走在人群最後的是兩名中年男子，其中一人是領導模樣，要說這人做了領導，精神麵貌也好穿著打扮也好，李啟陽現在一眼就能看出來，雖然不知道是哪個部門的哪一級領導，但李啟陽斷定他們一定是電視台的人，因為電台總共就那麼幾百號人，領導幹部更是少之又少的幾十號人，都能對上號。
隻見這二人慢慢悠悠地從走廊另一邊走來，一路上竊竊私語，直到來到第一部電梯那裏停了下來，按了一下本來已經有人按過的上行按鈕。二人掃了一眼，見周圍的人也不多，隻有李啟陽遠遠的在三號電梯那邊木呆呆地等著，便繼續交談，聲音並不大，李啟陽原本也無意偷聽，但奈何不了自己靈敏的耳音，聲音徑直傳了進來。
“你說著兩台說合並就合並了哈！速度夠快的啊！”其中一名中年男子說。
“那省委宣傳部放出話來，咱們還不得趕緊落實！不管咋地，先上車再買票唄，管他行不行的，先合並，然後再摸著石頭過河唄！”另一人搭話說得是頭頭是道。
“哎呀，這工作是越來越不好幹了啊！你說說這兩台一合並，大台長居然是電台的！”
“可不是嘛，還得說是電台‘老大哥’牛啊！”
“但你說都什麼年代了，上頭怎麼還能派一個從來沒有做過電視的人來做電視，當大台長呢？”
“誰說不是呢，這不是……嘛！”
說話間，對方壓低了聲音，後麵的話李啟陽沒太聽清，隱隱約約地他也猜個八九不離十，不就是覺得關台長是外行領導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