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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外麵飄起了小雪,老天就像撒花椒麵似的均勻地把那層薄薄的雪鋪在四處,一陣北風吹過,晶瑩的雪花漫無目的的飛舞。
“真冷啊”,李啟陽坐在車裏對劉福生說,“哥,咱們慢點開,不著急。”
“對,今天的活兒到那一會就能完事,就補幾個畫麵,上次采的片子我還留著呢,回去編吧編吧就能播出了。”坐在後排的《第一民生》記者蔡思明說。
“沒事,這道新修的,多板正,我一周得跑個三四個來回,那有個坑坑窪窪啥的都知道!”劉福生的豪華SUV稍微減下來些速度。
也難怪他開的快,這豪車的性能就是優越,先進的避震係統加上優質的減速玻璃,一百二三的速度坐在裏麵根本察覺不到有那麼快。
“那你總這麼跑也挺辛苦啊!”李啟陽跟劉福生說。
“習慣了,這不就為了多賺點錢嘛,嗬嗬。還是你們記者好啊,無冕之王嘛!到哪裏人家都得給麵子。” 福生笑著說。
“哪有啊,我們不容易啊,去給人家做宣傳報道人家好吃好喝的招待,換做今天這種批評的,這不跟鬼子進村似的偷偷摸摸的!”小蔡苦笑著說。
“再怎麼說也比我們強啊,你看我們這些小老板天天到處求爺爺告奶奶的,大鬼小鬼都得打點,落下一個都給你上眼藥找你麻煩啊。這不還有這‘攔路搶劫’的!還得靠你們出頭啊!”
說得還真是頭頭是道的,李啟陽心想這劉福生不愧是省領導家屬,說話嘮嗑要比那些破馬張飛的小老板強出百倍。
“哥,這都什麼年代了,咋還有這樣公然亂收費的呢?”坐在後排的攝像員小張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嗬嗬,老弟你是有所不知啊,”劉福生笑了笑說,“這幫人其實就是當地的地頭蛇,社會閑散人員,社會關係負責,還有點根基,他們與其說是收費,不如說就是勒索,就跟土匪路霸一樣要買路錢。”
“那怎麼就沒人管他們?” 小張又天真地問了一句。
李啟陽暗地裏笑了一聲,心想真是個傻孩子啊,人家要不是上上下下都打點好了,敢這樣胡作非為嘛!劉福生緊接著印證了李啟陽的分析。
“人家早就把縣裏頭各個部門買通了,你想想他在那搭個小破房子支個破杆子就來錢,一本萬利的,但這些錢肯定不會都落到他的口袋,相關的官員也靠這個發財呢!其實收點也就收點了,但現在越收越離譜,來回一趟一百五十塊錢,誰負擔得起?”
劉福生搖搖頭,繼續說,
“你說說他們現在多猖狂到什麼程度了,據說去年書記新上任的時候,車從他們那邊過了一回,司機說是縣委的車,趕快放行,結果對方硬是不繳費就不讓過。”
“這事辦的太過分了吧?這不是不知深淺嗎!”李啟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就是啊,太虎了吧!”小蔡也接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