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給三夫人行了個禮。
三夫人不冷不熱的目光落在孟碟仙的身上,露出一絲詫異,這行禮的姿勢標準如行雲流水,就像是王府大院裏走出來的小姐,一個三歲就生存在田莊上的粗鄙丫頭,怎麼做出來的動作,竟比她自幼就從平州城請來的教習姑姑,親手教導的女兒夢蘭還做的好。
三夫人眼睛眯了眯,說,“碟仙,劉媽媽的記賬法是你教的?”
孟碟仙沒有否認,點點頭,“是。”
站在一旁的羅氏立刻接著說,“三夫人,你看,孟小姐親口承認了,那就是說偷走奴婢記賬底稿的人是孟小姐,錯怪了劉媽媽。”
錯怪劉媽媽?
羅氏這是想要把她推出來替劉氏求情?
不應該啊。
出手挖坑讓劉氏往裏麵跳的人是羅氏,怎麼會?
孟碟仙暗暗思索。
對了,劉氏已經被杖責發賣,三夫人就算是後麵知道冤枉了劉氏,也不會再把劉氏接回來。
而這個時候,把她推出來,惹得三夫人大怒,坐實她的罪名,她不死也脫層皮,羅氏是起了和劉氏一樣的心思,想要把這記賬法據為己有,又怕東窗事發,故而向她發難。
孟碟仙瞬間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不等三夫人發話,笑了笑,說,“我不懂羅媽媽在說什麼,劉媽媽的記賬法我隻教了一點皮毛,還有一部分沒有教,這都是幼時在家中娘親教我的,難道羅媽媽也會我娘親的記賬法嗎?”
“你娘親?”三夫人詫異的問,帶著不怎麼相信的目光再次審視了孟碟仙一遍。
身邊的羅氏同樣驚訝,沒有想到孟碟仙會這麼說,而何嬤嬤則眼眸深了深,在羅氏和孟碟仙的臉龐間流轉。
孟碟仙笑著說,“是啊,三夫人,娘親生前是孟府的當家主母,管理田宅商鋪很有一套,小時候娘親不但把記賬法當做小曲或者故事說給我聽,還當著我的麵經常和管家的婆子媳婦們處理內務,我那時雖然小,卻也耳讀目染了一些,記到現在。”
三夫人臉上的表情略微發生了變化,孟碟仙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三夫人的臉色在她提到自己的娘親時,尤其是說孟府的當家主母時,臉色有些微的猙獰。
羅氏的臉色有些垮了下來,但是看得出來,還在故作鎮靜的硬撐著,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羅氏的變化。
而何嬤嬤唇瓣則奇異般的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淡淡瞧著羅氏。
三夫人押了口茶,語氣沉沉的說,“那你就把你娘親交給你的記賬法完整的說一遍吧。”
孟碟仙乖巧的點了個頭,說,“是。”隨即有些猶豫的接著說,“三夫人,剛才羅媽媽說我偷盜了她的記賬底稿,碟仙十分惶恐,萬一我說完了,羅媽媽照著我說的,再給三夫人說一遍,非要說我偷盜她的記賬底稿該怎麼辦?為了我的清白,懇請三夫人允許先讓羅媽媽把她的記賬法說一遍,然後我再把我會的說出來,好有個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