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婉心中暗笑:顏體?隻怕你教不了我的小飛哥哥了。而看到溫小飛不動聲色,她放心了許多,知道他不會當場讓韓玉爸爸下不來台的。
溫小飛看了冷小婉一眼,然後轉向韓會長說:“嗯,那好吧,今天既然來了,我就學一天試試看。”
“怎麼還‘試試’?難道我爸還教不了你?”韓玉笑道。
溫小飛不好意思地說:“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有可能我不像韓叔叔想的那樣好,可能學不會。”
“小飛哥哥擔心自己是孺子不可教也。”冷小婉道。
韓會長聽了,看著冷小婉說:“小婉,我覺得你也很聰明,不上學真可惜了,還想不想上學?我能幫你的,你不要考慮錢的問題。”
冷小婉連忙說:“不不,我可不想上學,自由慣了,不想再受那拘束,不過,雖然不上學了,但我也經常看書的。”
韓玉不禁感歎道:“哎呀,婉兒妹妹如果生在有錢人家,那就是上帝偏心了,現在這樣,可能也算是上帝公平的一種證明吧?不然那還了得!”
溫小飛擔心冷小婉說漏什麼,就轉移大家的話題說:“韓叔叔,你現在就教我嗎?”
韓會長連忙說:“嗯,現在就教,走,到書房裏,你先寫一幅給我看看。”
於是,他帶著溫小飛去了自己的書房。韓玉和冷小婉也跟著去了。
韓會長家有兩個書房,一個是妻子和女兒共用的,一個是他自己專用的。現在他帶溫小飛來的就是自己的書房。
溫小飛見書房裏也掛著兩幅字,便走過去細看。看清也都是韓會長的字後,他便誇了兩句,然後走到書桌前,準備韓會長教自己。
韓玉本來對書法不感興趣,可此時卻很想親眼看看溫小飛寫字。想起自己學校的書法王子沒得第一傷心而哭的事,她就笑著說:“對了,溫小飛,我們學校的那個書法王子可被你害慘了,鬱鬱寡歡了好多天,好多人都擔心他會跳樓呢,聽說他父母看了他幾夜。”
“有那麼嚴重?也太經不起挫折了吧?有什麼啊?你看我,成績一路下滑,但我一直保持著良好的心態,我看滑到底它還能往哪滑!”溫小飛笑道。
冷小婉樂了,勸溫小飛說:“你就別挖苦人家了,也別總不在乎成績,你不是還打算要好好學的嘛。”
這時,韓會長已經取出宣紙鋪好了,並選了一枝毛筆,遞給溫小飛說:“來,你隨便寫一首詩,就用顏體寫。”
溫小飛一看,筆是好筆,墨是好墨,硯台也十分精致,但卻在心裏暗說:再好,也不如婉兒妹妹那墓中的好呀,尤其是婉兒妹妹那硯台,可以說是稀世珍寶,如果拿出來,非得讓故宮博物院搶去不可。
溫小飛想著,就舉起筆蘸好墨,自言自語地說:“我寫什麼詩呢?”他腦子裏的詩並不多,而那首《登鸛鵲樓》都寫好多遍了,他不想再寫。
“玉姐姐幫他想一首。”冷小婉說道。她腦子裏詩如大海,可此時卻不能顯露。
韓玉當然也記了不少的詩,雖然比不上冷小婉,卻也能脫口而出:“你就寫李白的《送孟浩然之廣陵》吧。”
“你說詩句啊,我不會背。”溫小飛笑著說。其實他也能想起一點,隻是不知道最後一句。
韓玉感到驚訝:“你還真不會背啊?那我背出來,你會寫字嗎?”
“會,我隻是不太熟悉,你背一遍,我看我記錯了沒有。”溫小飛道,同時看著紙,在心裏布局。
韓玉於是背了一遍:“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溫小飛在心裏也跟著默背了一遍,然後把紙又看了看,才揮筆寫了起來。
韓玉的爸爸認真地看著溫小飛的一舉一動,很是滿意。隻見溫小飛不慌不忙,麵色平靜,又雙目有神,舉筆落筆都非常嫻熟而穩重,那筆落在紙上,就如閑庭信步,悠然自得。
“嗯,不錯,起筆頓筆,還有運筆,都很好,穩健有力,又自然協調,功底比較深厚。”韓會長邊看邊評論。
溫小飛沒有說話,麵沉似水。寫字時他是不會說話的,他的精力全都貫注在筆端,仿佛一說話,那股氣就沒了,或減弱了。
這一點是冷小婉教他的。冷小婉告訴他,書法強調的是一股氣,這股氣雖然看不見摸不著,卻能在字中體現出來,隻要一貫到底,就能整體上顯得氣勢不凡,若要斷了這股氣,字就都散了。
不一會兒,溫小飛就寫好了。韓玉不由得誇讚道:“太好了!”
韓玉的爸爸看著當然也異常歡喜。可是看著看著,他卻突然皺起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