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開飯店?在哪裏開的?”張主任好奇地問。
溫小飛於是講了他爸開飯店的前前後後。張主任聽了,便說:“既然有這樣的家庭,你完全可以請個名師。”
“我爸還不一定同意呢,以後再說吧,現在得應付高考。”溫小飛說,“我想考美校,可成績太差。”
張主任說:“我也聽你老師說了,你是得用點功,文化課成績占百分之四十,不能太差的。”
這時,張主任的妻子轉過臉來問冷小婉:“你是和溫小飛一個班嗎?”
冷小婉不禁一陣緊張,細聲細語地說:“我、我不是,我不上學了。”
“不上學了?你才多大?怎麼就不上學了呢?是因為成績不好嗎?”張主任的妻子又問。她很奇怪,看冷小婉就是個學生的樣子嘛,那些不上學的丫頭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會打扮卻塗脂抹粉,要麼妖裏妖氣,要麼流裏流氣,可冷小婉讓人覺得卻是很單純的樣子。
“我十六了,家裏沒錢上學。”冷小婉回答說。這都是早就對人說了很多遍的台詞。
溫小飛又補充道:“她是後媽,不讓她上。”
“噢,是這樣啊。”張主任的妻子若有所悟,“後媽不疼是吧?”
“別瞎說,後媽也有好的,”張主任不滿自己的妻子亂說,反駁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各家有各家的難處!”
張主任相信冷小婉是沒錢上學,而不是後媽不給上,畢竟現在他們這兒並不富裕,確實還有不少人家真供不起孩子讀書。他估計冷小婉是初中畢業後輟學的,上高中一年得兩萬塊呢,她成績可能不太好,又是個女孩兒,就不是後媽,家裏不給上也很正常,不是溫小飛這樣的有錢人家,成績再差,父母也給上,孬好能混張高中畢業證。
說話間,車就進了縣城。前麵是紅燈,已經大大小小、高高矮矮地停了一長串的車。張主任也減速慢行,漸漸在一輛車後停了下來。
冷小婉對這紅燈的設計十分好奇,雖然已經知道其作用了,但再一次見到時,心裏仍禁不住讚歎一番:這種設計真好啊,誰發明的呢?真了不起,試想如果沒有這紅燈,這麼多的車,開得那麼快,那東西南北來的車,在這兒還不得撞成一鍋餃子啊。
過了紅燈,張主任對妻子說:“我們先去買墨汁,正好到超市門口你下去吧,比賽結束後,我再打電話給你。”
“什麼時候結束?”他妻子問。
張主任估計著說:“也不過一兩個小時吧,看寫字多少,也不知是自由寫,還是指定內容寫。”他又對溫小飛說:“溫小飛,如果自由寫,你就還寫那句‘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
“噢。”溫小飛應了一聲。
這時,車到了超市跟前。張主任找了個停車位停了下來。幾個人下了車。
冷小婉走在溫小飛身邊,抬眼看看四周,隻見高樓林立,街上人來車往,異常繁華,而那短裙短褲和高胸玉腿,依然是大街上一個一個的閃光點。
這次冷小婉還注意到,有的女人穿著的鞋子很特別,後跟極高極細。她心想:這大概是從踩高蹺改進來的吧?穿這種鞋能好走路嗎?可是她見人家走得也很穩當,就猜那人可能是踩高蹺的行家。
張主任的妻子去了超市,而張主任帶著溫小飛兩人進了超市北邊的一家商店。冷小婉見商店門上寫著“寶風文體”四個大字,進去一看,裏麵除了筆墨紙硯之類的東西,還有很多球以及其它的東西,她都不知道叫什麼。而她看那紙筆等,也是多種多樣,琳琅滿目。
張主任帶著他們來到一個櫃台前。冷小婉一看這兒賣的都是墨,有墨汁,也有墨塊,還有硯台。
“‘千年香’多少錢一瓶?”張主任問櫃台裏的一個姑娘。
“二百。”那姑娘說。
張主任驚訝地問:“漲價啦?原先不是一百八的嗎?”
姑娘笑了一下說:“早就漲了,你說那是一年前的價。”
“給我拿一瓶,開張票。”張主任邊掏錢邊說,“開成二百五。”
姑娘遞過來一瓶墨汁。溫小飛一看,和自己用的二得閣方瓶子不一樣,這是個圓瓶,不高。
張主任拿起來看了看,然後遞給溫小飛,讓他拿著。溫小飛拿在手裏細看,隻見上麵用行楷寫著“千年香”三個字,非常好看。他拿到鼻下聞,想聞聞香味,可是卻聞不出來。
那姑娘笑道:“你不打開聞什麼?這個封得非常好的。”
溫小飛於是打開了,果然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鼻而來,與張主任昨天給自己看的字上的氣味一樣。
冷小婉也聞見了,心內一驚:這不是那羅小華墨的氣味嗎?於是就情不自禁地叫道:“這香味好熟悉呀!”
而她話一出口,張主任和賣貨的姑娘都驚訝地一起看向了她。溫小飛也看著她,緊張得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