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又是一頓盛情滿滿的“公款招待”,下午又是枯燥無味的考察工廠。

到了晚上,樸先生萬分理解的表示這兩天我們都太辛苦了,明兒是周一是工作日還得工作,晚飯過後真的不需要再陪他了,他可以獨自一個人在這座城市晃晃。

恭敬不如從命,是以晚飯後我們告了別便準備各自回家了。我憋了一天沒尋著機會問出口的問題,也終於趁著這會兒單獨跟唐總監在路上問出了口。

我斟酌了半天張了口:“唐總監。”

“嗯?”

“那個,昨晚,我家門口,人,你碰到了麼?”我一句話愣是說的結結巴巴前後顛倒的,天,要怎麼開口跟上司聊私生活。

“那個男的?”

“嗯,嗯?”

“嗯,門口碰上了,應該等了有一晚上。”

“那,你是怎麼跟他說的。”我有點忐忑,這任凱其實並未看到我們,半夜突然看到一個陌生男人拿著鑰匙來開我家門,不知道會作何想法。

“就隨口聊了聊唄。”

“啊,都聊了啥?”

“忘了。”唐磊不急不緩。

“呃……”麵對唐磊的太極,我都無語了,看來是問不出來了。

“短時間內,他應該不會再纏著你了。”

這種男人就是萬獸中的狐狸,明明什麼都沒說,卻又一副什麼都交代了的樣子,把心思都藏在心窩子裏,讓你無從問起,無從接話,直直恨得牙癢癢。

要是換了別人,也許我就刀子直接卡去脖子上,勢必要給我細細交代清楚一個字也不能漏。可唐磊是我的頂頭上司,這身份尷尬地擺在那,完全來無法嚴刑逼供。

既然唐總監並不想多說,這麼問下去看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弄不好還給上司留下個麻煩女人的形象。想到這層我訕訕地閉上了嘴。

一路綠燈,很快就到了我家樓下。

果真沒有他的車,亦沒有他落寞的身影。

他沒有來。

想到唐磊剛剛的話“短時間內,他應該不會再糾纏你了。”我心中突地一抽,明明知道以後也許就是永遠陌路了,明明知道這段錯誤的感情徹底了斷對誰都好,明明知道斷了就不該再懷想念,但是滿滿當當的心還是突然被強力抽空了一般,竟生生疼了起來,五味交雜,誠然不是滋味。

說不難過,那是假的。

回國後,任凱他是我的第一段也是唯一一段戀情,從第一次見麵他開著小跑擦了我打的出租車,卻死皮賴臉的找我要了電話說是要個見證人,到後來頻繁給我噓寒問暖插科打諢,也不是個討厭的人。直到有次我生病在家,直接燒到了39度,他知道後立馬要了我家地址巴巴地趕過來送我去醫院,來來回回接送吊了好幾天點滴。後來我病好了為了表達感謝請他吃飯,卻被他搶先付了帳,還大言不慚地表示姑娘若是想感謝,不如以身相許。因為這個後來我沒少笑他沒正經,他亦不以為然。

再後來我們就成了很好的朋友,在這座生活節奏快到讓人窒息的城市裏,有個很會吃喝玩樂的朋友其實是件很愜意的事情。時而他會告訴你哪哪新開了一個餐廳很不錯要不要哪天一起約個飯,時而他會提起最近哪個大片又上映了好評如潮要不要一起看個電影,時而他會抱怨朋友開趴獨獨他缺個女伴讓我陪他救個場,時而他會約兩個死黨喊我一起打麻將。一來二去,我和他以及他的幾個死黨們也漸漸熟絡了起來。雖然他就是個整天吃喝玩樂、不務正業的富二代,但我覺得他這個人其實挺真誠對人挺好的,一旦你揭開他張揚浮誇的表象走進他的內心,其實他就是個簡單快樂沒怎麼長大的大男孩。

我們就這麼打打鬧鬧直到了情人節,那天他死皮賴臉地說小暖啊反正你也沒人約不如來陪爺看電影,看完電影又死皮賴臉地說情人節都沒收到花一定要我送他花,買完了花又死皮賴臉的說這花是定情信物以後他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