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黑了，李亞軍站在地下入口處，旁邊有一間寫著代達羅斯名字的工作間。他在等人
李亞軍眯著眼睛在四下隨意地掃著，如果沒記錯的話，他今天和龍還有約，要去“老地方”。
“老地方”確實就叫這個名字，它是一處大排檔。這個穹頂內的人群以華國後裔居多。華國是前聯盟時代最強大的國家之一，這一點在文化上體現得尤為明顯，古華國大量的生活習俗也被保留了下來，夜市排檔就是其中比較有特色的一種。
說是拍檔，但和古華國那種街頭小巷裏的排麵有些區別的，考慮到穹頂內的特殊環境，攤主們將排檔移到了室內，將幾幢樓房相互打通，塗好塗層，該吃該喝照舊。
“老地方”是這一篇貧民窟中難得的放鬆場所之一，飲食男女，這些生意都有人做，但能夠放到台麵上來談的也就是吃的東西了。
“你沒事吧？那我先走了。”
看到要等的人，李亞軍擺擺手離開了。
從工作間走出來的那個女人見李亞軍離開，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下去，她深吸了口氣，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李亞軍原先將人救起之後就去了工作間，他也是上岸了才知道自己救下的是個女人，或許稱之為女孩更為合適，她很年輕。工作間裏有相應的設備，工作人員可以借此評定一個“工人”一天的勞動產出。此外，工作間還負責進行一些基礎的救治。
像李亞軍救起的那個女人的情況並不少見，大多是一些新手犯了急功近利的失誤，下潛到了自己無法承受的區域。
推開門，聞到熟悉的汗臭和食物的混合味道，李亞軍的臉上露出懷念的神色。
龍已經在靠窗的位置等他，老地方，老位置，桌上已經擺好了一瓶啤酒和一瓶果汁。此外還有十幾串烤肉和一些烤過的韭菜豆皮之類，不是特別昂貴。
李亞軍在“下麵”工作了將近一整天，現在也很餓，他不打算客氣，伸手就拿過了一串烤肉。
烤得有些老了，但味道不差。
鹹、甜、辣，三種味道以不同的比例在李亞軍的口中爆開，然後順著食道一路向下直達胃部，他感覺到自己的胃部蠕動著，鼻尖也縈繞著屬於烤肉的煙熏味道，他感覺整個人似乎都隨著烤肉的入口而變得更加溫暖。
一切的一切綜合起來，無一不在告訴他這樣一件事：它正在一一個人類的生命形態好好地活著。
李亞軍拿過啤酒，酒瓶無蓋，這是自產的。他灌下一大口，然後咽了下去。
啤酒的苦澀清涼將烤肉的熱氣中和，李亞軍感覺到一種淡淡的滿足。
“吃個烤肉你就感動到哭了？多大點出息。”
“沒，有點辣。”
李亞軍打了個嗝，酒勁還沒上來，但他已經聞到了自己呼吸中帶著的酒氣，“你說要轉正了，怎麼說。”
龍看了一眼李亞軍，翻了個白眼：“以前沒發現你這麼喜歡這些東西。轉正倒是沒那麼困難，你去申請的話也有可能通過。不過基因獵人這一行主要還是看產出，這可沒有什麼最低工資標準，和‘工人’一樣，沒有產出就沒有報酬。不過與去‘下麵’幹活相比，這一行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的隨機性。有時候你獲取了一個珍稀的基因，光那一個就差不多能吃一年了，但也有可能你一年都開不了張。”
龍這個時候吞了吞口水，猶豫了一下，說出的話和前麵那一大段沒有太大的關聯：“我想離開潘多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