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到科學院。”
那天下午在科學院秘密研究基地,一共死亡二十四人,其中四人被槍殺,另外二十人死狀可怖血腥,被不知名的生物斬殺。
從監控看到,當天在現場的除了顧伯天和一位剛和政府簽訂協議的陰陽家,還有就是澤京軍區某少校沈某,以及一個根本看不清臉的人。
沈某槍殺四位國家高級知識分子,將實驗對象帶走,當天就立即被下達A級通緝令。
顧伯天到科學院的時候整個會議室的人都在等他,自己的父親、科學院院長、軍區總司令、還有某位國家領導人,以及三十幾位隨從。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顧將軍聲音洪亮如鍾,看著自己站得直挺的兒子,怎麼就去了一趟漓州,一個變成了殺人犯,一個變成了殺人犯的幫凶。
顧伯天嘴唇緊抿,眼神鎮靜的看著一屋子朝他施壓的人。
那位領導人眯了眯眼睛,坐在主位上巋然不動:
“顧博士,如果不交代他們的行蹤,你知道你會有什麼下場?”
領導人淡漠的說完,言語裏滿滿的威脅,顧伯天點了點頭:
“職位我可以不要,罪我也認。”
顧伯天感覺到自己父親朝自己狠戾的看來,他閉了閉眼,將內疚狠狠壓下去。聽到領導人哼笑一聲,沒有說話。
軍區總司令花白著頭發,眼裏也帶著不忍,沈崆是他看著長大的,有韌勁、有拚勁、是澤京軍區最優秀的少校和軍人,他嫉惡如仇,性格剛烈,如果不是真的欺負到了頭上,沈崆是不會做殺人這件事的。
總司令歎了口氣:
“顧博士,你就告訴我,那個實驗對象,對沈崆的意義。”
顧伯天看了他一眼,感覺著滿室的視線,心裏想著,說不說也沒有什麼區別了,便看著老司令道:
“那是沈崆的愛人。”
說完,他沒有看司令和其他人的表情,兀自低下了頭。
“漓州啊!漓州!”
科學院院長突然恍然大悟道,他看了看其他人,示意大家聽他說話:
“前幾年軍隊也派人去了漓州,那幾個軍人全都消失了,想必再做的各位都知道。而這次去的顧博士和那位少校,沒有消失,卻因為漓州跟回來的人,成了殺人犯,各位想想,這不是中邪了是什麼?!漓州這個地方,就是不對勁。”
顧伯天聽到一貫科學至上的老院長突然開始扯起中邪這種不著四六的話,一瞬間訝異的看向他,卻看到院長眼神明晃晃的看向自己,隻一秒,他就明白了老院長的意思。
大抵是為了救他。
以及剛剛的總司令,問起沈崆和蠻蠻的關係,也是希望幫沈崆開脫。
顧伯天垂著頭不說話,主座的領導人發話了:
“顧博士,你來說說,你和那位少校,是不是中邪了?”
顧伯天皺了皺眉,如果這樣能開脫,能為沈崆減少一點責罰,那他是願意這樣做的,可是這樣一說,罪魁禍首直接成了陰陽裏的眾人,政府一定會派兵去鎮壓,那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顧伯天抬頭,和領導人對視,搖了搖頭:
“沒有。”
他又帶著歉意的看向老院長和總司令,兩位老人眼神中盡是可惜和心痛,最後,顧伯天望向自己的父親,他正滿臉憤怒的看著自己,那憤怒之後,裹雜著顧伯天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擔憂。
顧伯天覺得說出這句話需要畢生的力氣,他說:
“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周舂做的任何研究都是要和上麵報備的,畢竟是違禁生物的製造,所以必須通過上麵的同意再做研究。
他一發現蠻蠻的秘密之後就立馬報備了想做這個研究的想法,上麵人自然是知道的,但因為蠻蠻不是動物,是個人,而且和軍人、科學家聯係緊密,所以想研究他沒有那麼簡單,直到他們回了澤京之後的一個月,才勉強遇到一個可以綁架蠻蠻的機會。
因為知道這件事牽扯的人比較多,所以找的研究基地也非常隱蔽,他們想的是盡量等實驗完成之後讓那些人再找來,那時候已經覆水難收,卻沒想到實驗剛剛開始,他們仿佛如有神助一般,一個多小時就到達了實驗基地。
狙擊、鋼炮都沒用,那個看不清臉的人沒動手指就殺了二十個特種兵。
太可怕了。
國家通緝沈崆、逮捕顧伯天,為的不是那二十四條人命,而是為了可以引出那人,那簡直就是一個戰無不勝的戰鬥機器,如果可以據為己用,難以想象他在戰場上的價值。
可是顧伯天寧願被逮捕都不願意透露半分,顧將軍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兒子被帶上手銬,從人上人變成了階下囚。他仿佛頓時老了十歲。
顧伯天猜到回來的後果了,他願意承擔,如果能保全井元和陰陽裏的話。隻是最終還是成為了一個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