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伯天看了看,還是沒有接起,把電話掛了。
之後他又收到兩三條短信,匆匆略了一眼,上麵一看就是父親命令式的語氣。
“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立刻回家!”
“顧伯天,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顧伯天歎了口氣,把手機按了關機。
半小時後,車終於開到了沈崆剛剛看到的那片荒郊處,遠方矗立著一方矮樓,沈崆拿著槍準備下車,鍾鳴立刻製止了他。
“外麵這些人我解決,你到了實驗室再殺人,實驗室不能進陰氣。”
蠻蠻現在的陽氣已經隻有一絲一毫,如果再被陰氣侵蝕,那根本就是無力回天。但外麵這些特種兵、軍人,鍾鳴打算用他們的陽氣養養自己的鬼寵們。
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顆橙黃色的珠子,比剛剛那顆黑珠更飽滿更大。
他伸手將珠子往窗外一扔,珠子在半空中化成一片黃色的煙霧,接著聚成幾攏,鍾鳴下了車,大張旗鼓的朝那棟樓門口走去。
一分鍾後,他們三人就聽到那棟樓發出警告聲,警告鍾鳴再靠近一步他們就開槍,鍾鳴步子沒有慢半分,隻聽到“砰”“砰”的槍聲朝鍾鳴射去。
那些子彈在離鍾鳴兩米處就沒了力度,紛紛掉落在枯敗的野草上。小樓裏的人估計發現了異狀,鍾鳴離小樓還剩一百米的距離,小樓又發出警告聲,鍾鳴煩躁,動了動脖子,那幾攏黃色煙霧刹那從鍾鳴身後到了小樓門口。
唰唰兩聲,守門的幾個軍人紛紛倒下,鍾鳴不再看這些人,給遠處的沈崆他們放了信號,三人才下車朝這邊跑。
鍾鳴和他的鬼寵們已經進了小樓,三人跑到門口時任顧伯天見多識廣但還是忍不住皺眉,守門一共五個軍人,現在都變成了穿著軍裝的骷髏,這些骷髏還都是黑色的,就一秒鍾的事。
沈崆沒顧得上看門外的光景就進去了,進去每到一處關卡守門人都是大門口那副樣子,井元有些於心不忍,別開眼不去看。
終於到了最後一道門門口,鍾鳴在手裏把玩著明顯變大成色變純的黃色珠子,朝沈崆揚了揚下巴。
沈崆毫不猶豫的舉起手裏的槍,朝著看似堅固牢靠的金屬門開槍。
“砰、砰”兩槍,堅實的大門被沈崆轟開。
沈崆一腿踢開那扇門,門一打開,所有人都聞到一股算不上好的味道。
井元跟在沈崆後麵進門,一進去就被一大片紅色燒紅了眼睛,他再也不敢邁動步子。
沈崆強迫自己不要去看那張圓台,瞪紅了眼睛,看到有人靠近就開槍,他拿槍的手在抖,但還是穩的,有人來攔自己,手裏約莫也是有武器的,沈崆舉起槍,對準那人的太陽穴,一槍爆頭。
這一槍結束,再前赴後繼上來的人就少了,實驗室裏穿著白大褂的人幾乎都被沈崆精準而狠戾的槍法打倒,非死即傷,除了手裏還舉著刀器,站在元台邊上的人,沈崆不想讓他簡單的死去。
他聲音寒冷的像是不在人間:
“鍾鳴,這個人送給你。”
周舂的實驗剛做到一半,在外麵的人沒有攔住,讓他們就這麼闖進來,本以為還有談判的餘地,卻被沈崆視死如歸的樣子嚇到了,本以為自己也要被一槍爆頭,沈崆卻走到自己邊上,抬腳踹向自己的腹部。
不知沈崆用了多大力,周舂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踹爛了,他不受控製的被踹向門口,背狠狠的撞在了牆壁上,然後自己摔在地上,下一秒,嘴巴裏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嘩”地吐出一大口黑血。
元台上的人睜著眼睛,滿臉都是眼淚,此時眼睛已經沒有了焦距,一眨不眨。沈崆的雙手顫抖的厲害,他丟了槍,走近卻不知道怎麼動,怎麼把人抱起來,怎麼喊他,怎麼去觸摸他。
井元還是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他腳沒辦法邁過去,睜大的雙眼裏盡是淚水,嘴唇被自己咬的幾乎要破。
蠻蠻就那樣躺在血泊裏,他自己的血泊裏,他張開的半邊翅膀已經耷拉下來,灰白色的羽毛粘著粘膩的血液,不幹淨也不漂亮了。
在另一張長方形的台子上,放著他的另外半邊翅膀。
被切掉翅膀的地方還在慢慢淌著血,井元甚至能看到森森的白骨和蠻蠻被扯斷的經脈。
蠻蠻被砍掉了一扇翅膀。
“蠻蠻。”
沈崆聲音嘶啞的喊他,可是台子上的人一動不動,平時靈動漂亮的眸子此時裏麵沒有一點情緒。
沈崆顫抖著手去觸碰蠻蠻的臉,臉上有血水、淚水,還混著不知名的化學藥劑,沈崆用手去給他擦,把蠻蠻精致漂亮的臉蛋擦得幹幹淨淨。
“蠻蠻,醒過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