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易也注意道談話的時候,施寶君老是盯著澹台月溫情脈脈的看。被澹台月拒絕了邀請之後便無精打采。心道,大小姐不會是對澹台月動了心思吧?不過也難怪,那家夥就連男人看了也心中直跳。
一行人剛來到施府門前,卻聽見遠處轟隆作響,一架四駕的馬車風馳電掣般向這邊衝了過來,那馬車發出‘啪啦’的響聲,似是馬上就要散架一般。
施寶君本來一副垂頭喪氣無精打采的樣子,也被這陣勢駭的一跳,定睛看了看,目光在馬車前麵的馬夫身上頓了頓,環身一震,掩口失聲道:“是薛管事!”
展易也顧不上到底是薛管事還是馮管事了,連忙扯起施靈兒和施寶君避到一邊,生怕這馬車收勢不住撞過來。
那馬夫的功夫倒也了得,馬車直衝到了府前三丈外,那馬夫才急收韁繩,四匹馬被勒的一痛,‘希律律’叫了幾聲,刹住了去勢,揚起一片塵土。那馬夫顧不得從馬車上下來,便向府門出大喝一聲:“快去叫老爺!大少爺出事了!”
施府門前的幾個護院被吼的一愣,看著這個灰頭土臉的馬夫,不明所以!
這時,展易反應過來了,急急的扯了扯施寶君道:“快!大小姐,快找人給老爺報訊!大少爺出事了!”
“什麼?我哥出事了?”施寶君臉色大變,她和大少爺是一母同胞,感情極深,此刻驚聞大少爺出事,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撒開丫子朝馬車奔了過去,嘴裏悲呼著“哥!你怎麼了?”
展易見施寶君也被驚的陣腳大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衝著門口幾個護院大喊道:“你們幾個快去給老爺報訊!”
那馬夫也急了,從車上一躍而下,手中的鞭子揚起‘啪’的甩了個漂亮的鞭花,把看門的護院嚇的一機靈。
“都他媽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那馬夫一聲厲喝,模樣甚是威嚴。
那幾個護院這才反應過來,急急的衝進府門,口中高呼:“大事不好啦!”
施寶君淚眼滂沱的奔到馬車麵前,痛哭道:“我哥呢?我哥怎麼了?”
那馬夫知道是大小姐,卻顧不上回答她,轉頭展易和施靈兒道:“快去,快去找郎中,全臨峰最好的郎中!”
展易雖然不知臨峰最好的郎中在那裏,卻也不敢有絲毫拖延,急忙扯起施靈兒就跑。
施府位於臨峰的繁華地帶,豪門大戶眾多,這臨峰最好的醫館和施府隻隔了一條街。那坐堂的幾位郎中聽說是施府大少爺出了事,不敢怠慢,不僅全體出動,就連他們的師傅,一位年逾八旬的老郎中也請了出來。展易和施靈兒陪著那位被馬車顛的頭暈眼花的老郎中來到施府的時候,施大少爺已經被移到了前廳。門前施大少爺坐的那架馬車也散了架,木製的車輪上全是裂痕和泥土。
展易和施靈兒攙著那位郎中來到前廳的時候,便聽見廳內一聲中氣十足地大吼:“都嚎什麼嚎?都他媽給我閉嘴!郎中呢?郎中怎麼還沒來?”
展易忙在門外高聲應了一句:“來了!郎中來了!”
廳內擠滿了人,丫鬟,仆役,管事一個個肅立著不敢吭聲。施洪嶽的三位夫人哭的淚人一樣,施寶君見到最疼愛自己的兄長渾身浴血,昏迷不醒,心裏如同刀絞一般,好似連站都站不穩了。就連年邁的施老太君也趕了過來,老太太見愛孫遭此慘禍,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一般,臉色灰敗,坐在太師椅中雙目緊緊的盯著施少爺,手裏輕輕的撚著佛珠,口念經文。
堵在門前的人聞聲,迅速的讓出一條路來。施洪嶽急急的迎了上來,愁容滿臉,焦灼道:“快!裏邊請!”
施大少爺此時已經被放置在一塊軟墊上,身上包著的紗布都沁出血來,滿身塵土,頭發淩亂,麵色蒼白,雙眼緊閉。
那位老郎中顫巍巍的俯下身,伸手探了探施少爺的鼻息,又用手撐開他的眼皮看了看瞳仁,才直起身來。施洪嶽滿臉焦急的看著他,老郎中又看了看施少爺環身的血跡,捋了捋白須,慢悠悠地道:“令公子呼吸雖弱,但氣脈悠長,瞳孔無神但聚而不散,目前隻是失血過多昏迷不醒,來幾個人將他抬入內室,準備些熱水,待老夫細細診斷一番。”
李總管不待施洪嶽吩咐,忙指揮著幾個仆役小心翼翼的將施少爺抬入前廳偏房的一間靜室。
施夫人和施寶君想要跟進去,卻被那後麵的郎中示意在庭外等候。
施洪嶽在靜室門前背著雙手徘徊了一會兒,虎目一掃廳中諸人,此時廳中隻剩下一眾丫鬟仆役和施家諸人,唯獨不見二少爺在場,立時雙眉一豎,罵道:“寶權那個廢物呢?”